“康随，”安明谷摇头，“你早就猜到了，还是在给我面子？”

“猜到什么？”康随困惑地问，“阿谷，你怎么了？”

“猜到我利用了你。”安明谷直视着对方。

“什么呀？”

“关于那个波斯青年。”

“你认识他？”康随颇为震惊，“阿谷，你在说什么？”

“那波斯青年马谅，我认识他。”安明谷目不转睛看着他，“他给我带来了东方信息，与我做了个交易。我告诉他，跟上月见旅社的商队，商队里有一个叫康随的人，可以约他一起冒险，而龙叔会告诉他旅店的位置。”

“所以你才跟石元庆说会有死人。”

“正是，”安明谷回答，“马谅告诉我，他会挖出百年前的尸体。”

“他为什么会告诉你这个？”

“因为他信我，康随。”

康随沉默。

“他毫不隐瞒，告诉我全部东方经历，还有他所知道的一切东方信息。”安明谷又说道。

“阿谷……”康随喊了一声，想解释什么，但并没有往下说。

月见旅社的商队向来走险路，能去常人所不能去之地，然而也有自己的规则，不可随意透露商队路线。康随虽常向安明谷讲述旅途见闻，但对于商队路线却总是点到为止。两人心知肚明，安明谷也就不便追问，然而心里看来却是介意的。

“好了，康随！”刚才的一切好像只是在开玩笑，安明谷忽地恢复了生动的样子，双眼灼灼发亮，“其实我还告诉那波斯人，若给你足够的钱，你必能随他冒险。这么说来，似乎我们倒是在合伙在骗财。”

“那我也愿意。”康随立刻回答。

“果然是见钱眼开的人。”

“安明谷不也是同类？”康随嬉笑反问。

安明谷突然坐直，伸过手去：“钱呢？”

“就知道你是个小财迷。”康随把钱袋子拿了出来，却不给她，结果被安明谷一把夺了过去。

“谁让你浪费我时间，赚谁的钱不是赚。”

“给谁花钱不是花，给谁干活不是干，”康随又嬉皮笑脸起来，“不过是风吹日晒四个月，九死一生回来而已。”

“少跟我卖惨，”安明谷毫不客气地从钱袋里抓出一把，又把它扔回给康随，“剩下的钱留着给医生吧！”

“阿谷，”康随又嬉笑起来，“我可以去希音山看看吗？我听说山上有药材……”

“不行！”安明谷断然拒绝。

“商队还在生病……”

“你的时间已到。”安明谷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

“你别太过分……”

“你的钱只够同我讲这么多，”安明谷呵呵冷笑，“现在，我要接待下一个顾客了。”

“你把我收了吧，阿谷，”康随厚起脸皮，“我同这位侏儒大爷给你当左右护法。”

“滚！”

“不用付钱！”

安明谷身旁的侏儒突然大为生气，呜哇呜哇地叫起来。安明谷大惊失色，连忙转身安抚。康随也吓了一跳，再不敢动弹。然而那侏儒依旧哇哇叫，看样子甚是气恼，一张圆乎乎的脸看不出表情，但嘴巴能叫，脚也能跺。安明谷伸手抚摸他的头顶，比对任何人都温柔：“马上叫他出去！不闹，不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