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砚辞与柳桑宁两人沉默无言好一会儿,还是徐尽欢实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说道:“你们有话不妨说开,都是为彼此着想,何必弄成这般?”
“王砚辞,你是不是将我上次说的话都忘光了?我告诉你,我……”
柳桑宁再次开口,却是向王砚辞发难。徐尽欢心道不妙,阿宁这是真生气了。
可柳桑宁的话还没说完,王砚辞却突然出声打断,他语速极快:
“我错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我错了”打得柳桑宁和徐尽欢都是一个措手不及,一时间都愣住了。
可王砚辞神色认真,他就这么看着柳桑宁,又说了一遍:“我错了。”
柳桑宁简直想用手掏掏耳朵,她没听错吧,王砚辞这样一个平日里冷冷清清的人,今日竟会当着他人的面向她认错?
该不会是有什么后手吧?
柳桑宁还来不及思考,王砚辞却已经打开了牢房的大门,徐尽欢见状赶紧跟了进去。
却见王砚辞忽然伸手抓住了柳桑宁的手,徐尽欢大惊,立即撇开头不敢往下看。
王砚辞这会儿却说:“早知你聪明,今日却才知你比我想的还要聪明。若我早些知晓,便不瞒你了。”
柳桑宁:……这是重点吗?!
可被王砚辞这么一打岔,柳桑宁刚起来的怒火一下就被打散了。她忍不住小声嘀咕:“该不会是从哪学来的招吧?”
王砚辞没听清她在说什么,只有些讨好地捏了捏她的手:“别生我气,我保证之后都听你的。”
柳桑宁听到这话就心生警惕地看向他,总觉得他下一句便是要劝她安心待在这里。
可王砚辞还什么都没来得及说,长伍忽然匆匆赶来。
“少爷。”长伍欲言又止,眼神快速地看了眼柳桑宁,王砚辞明白这是蹲守的人传了消息来,但长伍顾忌着他昨日说的话,不敢在柳桑宁面前说出来。
他还没说话,一旁柳桑宁忽然一把反手拽住了王砚辞的手腕,盯着长伍道:“你家少爷在我跟前已经什么都暴露了,你直接说吧,是不是你们蹲守的据点有了消息?”
长伍惊得嘴巴微张,王砚辞伸手拍了他胳膊一下,有些无奈:“说吧。”
长伍一边心想他就知道少爷敌不过柳娘子,一边开口:“黑鹰的人传来消息,那个人出现了,是新济国使臣团里的人!”
此话一出,牢房里其他三人都是眼前一亮。
“竟然就是使臣团里的人。”柳桑宁没忍住,语气都带着雀跃,“我还以为新济国的使臣会有人去接触那人,没想到竟就在他们当中藏着。”
“是何人?”王砚辞又问。
长伍立即道:“是跟着使臣团换一块来的随从,据说是一路上伺候圣子的。圣子入长安后,直接去了静安寺,不许任何人跟着,他便自个儿跟着使臣们在驿栈住。平时并不起眼,几乎无人注意到他。”
徐尽欢听了也忍不住说:“一个身份低微,并不起眼的小人物,用来做那替主子出面的话事人,旁人只怕难以想到。”
长伍接着说:“那人名为纵七,那女子与幼子,乃是他在长安的妻儿。且此事他是瞒着新济国圣子的,所以只能偷偷的来。这些年,他几乎都在外替圣子办事,每年都要来长安,每次来便会与妻儿团聚。”
说到这里,长伍也不免话语中带上了些期许:“此人瞧着对妻儿感情很深,很是看重。他本只打算今日见妻儿一面便不再来,可却没抵过妻子的眼泪,应下离开长安前会每日回家看他。盯着驿栈的人说,这纵七是打着想要去体验勾栏院的幌子出的门,如此他夜不归宿也不稀奇。”
他是圣子身边的人,圣子又不在,其他人也犯不着与他过不去,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据说圣子明日会离开静安寺,住到驿栈,只等离开之日随使团一同离去。如此一来,纵七定不能在外过夜了。”
“咱们的机会就在明日。”王砚辞与柳桑宁异口同声道。
两人对视了一眼,一旁长伍立即说:“等明日他从那宅子里出来,就将他捆了送少爷跟前来!”
“不行!”两人又是异口同声的拒绝。
长伍不解:“为何?明日不抓吗?”
“人自然是要抓的。”柳桑宁回答,“但不是明早,而是等他明日再偷偷去的时候。”
说完,她看向王砚辞,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一丝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