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柳破山突然惊呼失声，仿佛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画面，久久说不出话来。

只因对面那张面孔，与当今天子竟有几分相似。

事实上，今日是老爷子第一次与楚陌相见。

他常年驻守北疆边关，卸任回京后又在家中养伤，没怎么出过门，猛然看到楚陌，还以为是皇子到访呢。

可是，分明没有哪位皇子名叫‘楚陌’啊。

“柳老将军，是我说错话了吗？”

楚陌心中咯噔了一下，莫不是被识破了身份？

“不不不！”

柳破山总算回神，摆手道：“抱歉，是老朽失态了。”

荷香看得一头雾水，老爷子这是闹的哪一出？

“来来来，楚小友快坐。”

柳破山为缓解尴尬，赶紧把楚陌拉到石桌旁，又催促荷香：“快给贵客上茶……等等，你们手里的莫不是醉仙酿？”

荷香立即应道：“正是，都是楚公子带来的。”

老爷子闻言大喜。

“快打开。”

柳破山哈哈大笑：“老朽已有多日没尝过它的味儿了，看着都馋。”

荷香黛眉微蹙。

客人就在面前，且是初次见面，老爷子也不知道收敛一些。

您老人家为了喝酒，连形象都不在乎了吗？

反倒是楚陌表示理解，军中汉子大多如此，这才是真性情。

同时也说明了，老爷子对自己的第一印象还算不错，否则堂堂一位忠勇侯，岂能没有一丁点儿架子？

“能得柳老将军喜欢，是我的荣幸。”

楚陌大方回应，心说送醉仙酿过来是选对了。

这时。

荷香取来两个酒盏，熟练地往里面倒酒。

“楚小友，陪老朽喝两杯如何？”

柳破山端起一杯酒，敛去了笑容，正色道：

“真要论起来，你是老朽的恩人，不仅支持我们接济边军，还传授无相制冰之法，就连这张轮椅，也为我带来不少方便。

“今天，老朽便借你的醉仙酿，聊表谢意！”

楚陌起身，接过荷香递来的酒杯：

“柳老将军言重了。

“您率领将士们镇守北疆数十年，才让小子钦佩不已。

“与您相比：

“我所做的那些微不足道，仅是一点本分而已。”

柳破山听得心花怒放，以他的眼力自然能够分辨，楚陌所言发自肺腑，并非为了讨好于他。

但他认识的年轻人中，从未见过此子这样的心性。

老爷子豁然站起：“说得好！

“倘若每个人都像你这么想，区区北狄蛮子何足为惧？

“那狗屁西陵、虞阳，又怎敢觊觎我大楚疆土？

“来，咱们干！”

言罢，两人相视一笑，举杯一饮而尽。

重新落座后，楚陌解开背负的匣子，将其打开。

柳破山与荷香不约而同望去，他们早就对那个大匣子好奇，想来应该是准备的礼物，可这般形状的礼物当真少见。

少顷，匣子开启。

出现在眼前的，居然是一柄重剑。

楚陌双手托起递出，道：“首次登门，不知您老喜欢什么。

“我就自作主张，希望柳老将军不要嫌弃！”

柳破山下意识接过，脸上保持着笑意。

在他看来，对方送他重剑，只是出于对武将兴趣的推测，虽然说不上惊喜，却也算得上中规中矩了。

然而……

等柳破山缓缓拔出长剑，神情刹那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