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你哥哥的手机,代我还给他”辰星河从裤兜中掏出一支手机递到那女孩面前。
“他的手机?”女孩皱起眉头困惑不解。她接过手机翻看后惊讶地说道:“这还真是他的!你是怎么……”
“那天晚上,我哥做得确实过分,他五十岁的人啦,还在瞎胡闹。我妈气得都进医院了。我先代他向你道个歉,我保证他不会再找你麻烦了。”女孩诚恳地说。
“嘿嘿,好,我和他这事算扯平了!”辰星河狡黠一笑:“敢问姑娘芳名?”
女孩嬉笑道:“你没看我哥手机上的通讯录吗?那上面还有我的电话号码呢!”
辰星河挠挠后脑勺道:“哎呀!刚才忘了看了,给得你早了点!”
“好了,我该走了,我还要去医院送饭呢!”女孩把手机塞进包里摆手道别。
“哎,你还没告诉我名字呢。”辰星河冲女孩的背影喊道。
“楚兰!”女孩远远得大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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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水公园是一处滨河景区,位于红星大街和青水河相交西北区域。公园由北侧紧邻红星大街的下沉式休闲广场、东侧依河而建的绿地广场、西侧临滨河商业街的弧形广场以及南入口的树阵喷泉广场组成。
弧形广场的”马踏飞燕“雕塑前,辰星河正踱着方步四处张望。他昨天出差一回来就赶紧给对方打电话,双方约定好了在这里碰面,交换错拿的挎包。
辰星河没有料到往日清静的广场今天会如此喧闹。这里正在举办欢乐嘉年华游园会,过山车、摩天轮、海盗船、章鱼转这些巨大的游乐设备耸立在广场上,兴高釆烈得坐在上面的人们为惊险刺激的游戏时而欢呼雀跃时而惊叫连连。
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辰星河焦急的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他来的有些早,还未到碰面的时间。辰星河百无聊赖时会习惯性的陷入往事的回忆中。
回忆会从外侧温暖辰星河的身体,同时又从内侧切割他的心灵。
一张满脸胡子拉碴,眼窝深陷,脸颊上一道新疤的脸孔浮现出来。他正坐在桌前捧着一大碗面狼吞虎咽地吃着。
那男人放下筷子正襟危坐,脸上自有崖岸高峻的威严。他看着桌子上的奖杯和证书说道:“天下古今之庸人,皆以一惰字致败,天下古今之才人,皆以一傲字致败,你要戒懒戒傲,可记住了?”
一旁的少年不耐烦的说:“我承认自已爱偷懒,可是我从来没骄傲过!”
男人说道:“认识到自己骄傲是谦卑的第一步。你认为自己不骄傲恰恰说明你非常骄傲,不明白这个,你是什么也做不好的!”
男人起身拿起大衣边穿边对少年说:“你是男子汉,照顾好你妈妈,你告诉她,欠的款很快就追回来了,让她别心急,好好在医院养病。我这次出去,估计很快就会回来了,咱们过个团圆年!”说完他便推门而出消失在寒风凌冽的茫茫夜色之中。
少年再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父亲时,已经是在殡仪馆悼念厅了。那是一具放在水晶棺里的遗体,他宛若陌生的一件物品。少年不肯相信这是真的,他有种做梦的恍惚,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冰冷灰暗。
少年第一次惊讶地发现死亡是离自己如此的远又是如此的近,父亲离得自已那么近走得却又是那么得远。
那一天,他没有哭,只是泪水止不住得在无声滑落。
肃穆的黑色白色渐渐淡去,一抹殷红的夕阳渲染天空,桃红色的云彩映落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
少年走在河边的石板路上,在他身后三五个男孩指指点点大声议论着。
“他爸爸骗钱不还,车祸摔死真是活该!”
“车上还有一个女的也摔死了,准是带小蜜潜逃,可惜车技太差了!”
“据说摔得根本都没法认出来了!他爸爸还欠我们家好多钱呢!”
……
“辰大记者,在这儿发什么呆呢!”清脆的话音未落,辰星河肩膀上就被重重拍了一下。
辰星河扭头来看,身后是一个身着白色运动套装、肩背红色运动包的短发女孩。她肤色微黑,清爽不施脂粉,双目湛湛有神、一脸精灵顽皮的神气。女孩笑吟吟地站立着,健美高挑的身条,透着青春洋溢的活力。
这女孩叫于丁,是个导游。她和辰星河的同事认识。辰星河又和同事租住在一起。就这样,一来二去他们便互相认识了。
“于导啊!你怎么也跑这儿来了!”辰星河回过神来笑道。
“来健身啊”女孩指着运动包道,“这附近开了一家泰国餐馆,也不知地道不地道,你请我吃冬阴功汤吧!”女孩说。
“什么,什么功?”辰星河对此不大了解,”是健身练功喝的?”
女孩吃吃笑道:“冬阴就是酸辣,功就是虾的意思!”
辰星河尴尬笑道:“我又没去过泰国,不就是酸辣虾么!还弄的这么洋气!”
“到时候你给我打电话!就这么定了啊!”女孩不客气地说。
女孩也不由辰星河辩说,便向他挥手道别了。
辰星河在雕塑前又等了片刻,他掏出手机拔通电话:“你现在在哪儿?”,对方答道:”我们已经到了!我看到你了!”
邵青阳和暴老六一前一后正向雕塑快速走来。邵青阳边走边大声说道:“哥们,不好意思,车出了点毛病,来晚了!”
辰星河见两人一位身材魁梧、一个膀大腰圆心中隐约感觉来者不善,便有意提高了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