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恪礼找了件稍微合身的衣服给乔安换上，两人才一前一后的走出房间。

客厅里已经没了许斯洛的身影，程一维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单手撑着脑袋刷着周恪礼的平板。

余光里，白色的拖鞋停在脚边，程一维下意识抬头，乔安已经在身边的位置坐下。

程一维又惊又喜，一把把平板扔到一边，“乔安？！”

“你怎么样？身体有没有不舒服？”程一维拽着人的手臂前后都瞧瞧。

“听说你做噩梦了？没有被吓到吧？”

乔安任由他抓着自己摆弄，来回两下脑袋都转晕了，才按住手肘上的手，笑着摇摇头。

“没有哪里不舒服，虽然有被噩梦吓到，但是已经没事啦。”

“你不用担心我。”

听见面前人的话语还如以前一般轻细低柔，面色比起昨日也的确红润不少，程一维心里的大石头这才落了地。

长臂一伸，双手张开把人抱进怀里，感受着颈间停顿一瞬的呼吸，程一维倏地红了眼眶。

“乔安，昨天吓死我了，你知道吗？”

程一维哑着声道：“听见许斯炀在电话里说的话之后，我差点连篮球都抱不稳了。”

“要不是许斯炀在场看见了，不然我真的会后悔一辈子，明明当时离你那么近，却没能及时保护好你。”

“真的吓死我了……”

腰上的力度不容拒绝，颈间的布料泛起明显的湿意，程一维急促的呼吸和懊恼的话语一同洒在耳边。

乔安被程一维紧紧的拥在怀里，手掌不得已搭上程一维的肩膀，听着耳边的话，乔安的鼻尖也不自觉的泛起酸意。

“程一维……”

程一维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自顾自的打断他的话，“我以后再也不跟你闹脾气了……”

“你喜欢谁都没关系，只要让我陪在你身边，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就行。”

见状，周恪礼难得没有出声打断，而是默默的退出客厅。

转向餐厅时，正好与从厨房走出来的宋辰川打了个照面。

见他一脸怅然的模样，宋辰川侧过脸，视线从客厅里相拥低泣的两人身上滑过。

两人多年的默契让宋辰川几乎是一瞬之间，就明白了周恪礼藏在心底的心思。

他轻扬唇角，低声问：“这一次，你应该服气了吧？”

周恪礼抬眼，触及他眼底的笑意，眸光顿了两秒，而后轻轻笑了下，“没什么不好服气的，总归是要承认，除了我之外，还有人非常在意乔安。”

“甚至，可能比我更在意。”

“我只认同你前半句话，后半句话你最好撤回。”

宋辰川一如既往的冷着脸色，上扬的眼尾总给他添上几分平易近人。

他看着周恪礼那双比往日少了几分张扬的眸子，觉得这人好似被昨天的事情磨平了些棱角。

宋辰川抬手顺着鼻梁推了下眼镜，无声的抿出一口气，平静道：“这世上的确不止你在意乔安，还有我，恪安哥，许斯洛，以及乔安的爸妈。”

“只是我们这些人的在意，跟你的在意终归是不同的，不一样的东西没有拿来比较的意义。”

餐厅和客厅间设了酒柜，周恪礼站在餐厅里透过镂空的隔间望着客厅里相视而笑的两人。

昨天发生的事情如同忽然倒下的参天大树一般隔在了他与乔安之间。

自认为是乔安最亲密的人，却在发生如此严重的事情之时，不是第一个到达现场将心爱之人救下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