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林抬起手,向前指了指。
他顺着手指的方向,坐看右看,看完才确定是在指他,认命地叹口气。
“就知道你找我准没什么好事。”
“谁叫你要凑到我眼前呢!”她有些得意,“锅霸”自从军训那次被训后,乖巧了不少。
当然,只是和原来相比,就像一头狮子不吃鲜肉,突然要吃一个月素,怎么都显得挺有趣。
“说吧,你想要我帮忙干嘛?”
他吊儿郎当起来。
“你们院是不是有一个节目,叫什么《水调歌头》,集体诗朗诵那个。”
“好家伙,这么内部的消息你都搞到了,我就是个跑腿报策划单子的,也昨天才知道,你还问我。”
“别那么谦虚,谁不知道我们郭总既负责外联拉赞助,还兼顾舞台,一人分饰多角,能者多劳啊!”
“停,你这是生命重启了?咋今天嘴里吐出象牙来了?”
她是个直性子,吹彩虹屁实在不在她的技能点上,“锅霸”再不打断,恐怕她会自己尬住。
不过既然抓住人了,林林便顺水推舟要他帮个忙。
“是有这么个事,你看这个节目能不能加个人?”林林边说话边观察他的反应。
还是很认真地听,没什么表情,只是手时不时在桌上敲两下。
“我有个朋友也在你们院,她呢之前也有参加这个节目的训练,但是终选的时候被刷下来了,不过她还想争取一次机会,你看能不能帮帮忙。”
“锅霸”听完,也不吊儿郎当了,又叹口气,微微摇了摇头,笑嘻嘻地问她:
“哎呀,小林啊,我要是神舟七号设计总工程师,是不是能把月亮摘下来给你啊。”
“那你能不能啊,我答应了要给她答复的,不行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去。”
林林就不大喜欢他这幅有时故作高深的样子,明明是差不多大的人,可气的是他那么若无其事地吊儿郎当,更可气的是他有时又显现出成熟来,最可气的是他的成熟好像还有理有据。
“你这真的让我很为难,答应你吧,组里其他同学怎么看?不答应你吧,你又不给我好脸色了,做人真难呀。”
又叹了口气。
“好了别叹气了,你不帮忙就算了,我找别人去,谁叫我昏了头非要和人家信誓旦旦地保证找的人一定没问题呢。”
林林看他想敷衍了事的样子,没好气地嗦完了碗里最后一口粉。
他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在新生入学军训时,训练间隙,从外面跑过来一群正休息的新生。
那时这些人就坐在他们排的对面,几个男生在教官后面上蹿下跳,冲着后排的男生做鬼脸。
这个“锅霸”,则是坐在阴凉处的阶梯上,用他的帽子扇着风,棕绿色的帽子,一拍一拍的。
大树遮下了一片棉花糖似的阴影,阴凉盖住了他蜷曲的左腿,右腿则长长地伸在外面。
有教官带没教官管的一群猴。
而他们在烈烈红日之下,承受着教官的死亡凝视,忍着不瞪回去。
快到吃晚饭的点了,他们这群恶狼的年轻身躯被封印太久了。
在训练有素的教官的引导下,几个班的学生一起踏着齐步。
“一二一,一二一”地走到了食堂边,在红旗下站定。
又到了例行的拉歌时间。
“听吧,新征程号角吹响。”
“强军目标召唤在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