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蓉站起来，指向他：“你和那巨龙熟的！”

秋水道：“水和他熟呀。”

搞定一切后，他站起来，沉稳了气，厉声道：“你倒是能跑呀，那龙原本就生长在河里，你没挂灯居然敢直接过川，能耐了？”

“谁知道这是为了一条龙呀，我还以为只是一个方向而已。”

“界主。逃跑还有理？”

慕蓉哼了一声。

“不是讲故事吗？什么时候讲，趁着好，在这儿讲罢。”

秋水四下一望，道：“这儿离皇城好几十里呢，回去估计得断腿。”

没多费周折了，慕蓉找了块地儿坐了下来。秋水道：“我去捡点柴火。”

“哦。”这一串流利的对话，终于不像之前那样扭捏含糊了，仿佛他们是认识了很久的朋友，故人重逢一般，此时处于完全的通灵状态。忽而，慕蓉转念一想，刚才自己为什么会下意识喊出“秋千水”这个名字呢。她认识秋千水吗。只是在话本里读过一些。流浪出去也看过不少关于这鬼界第十殿的故事罢了。思来想去，她竟然下意识代入了这个大巫祝身上了，也不知道他刚才有没有听到她叫错了。也不纠结了，一会儿问问关于那什么慕蓉少女的故事罢，同名原主，虽然慕蓉偶尔可以感受到，自己是有部分她的记忆的，但也有可能只是自己的听说加幻想构成的梦也说不定。轻轻叹出一口气，心道：“一切再说吧。”

过了好一阵，秋水终于回来了，手里抱了一团柴火。秋水蹲将下来，手里拿着一把匕首，只见他慢慢地削着木头。削了好一会儿，把一根细木削出了个锥子形状，然后在一根粗大的木头上钻。

慕蓉手里一捻，凝出一丝灵力，远远的，那堆柴就冒出来一丁点小火了。秋水见状，抬头一看，他的脸色可以说是铁青难看。

“早不动手？”

“那我又不知道你要生火。”

“这还要说吗？”

“那我只是看你在那搞不知道啥子东西，你又没说生火，谁知道呀。我被场力压制这么久，一时转不过弯来不是很正常嘛。”

“……少狡辩。”

“什么时候狡辩了？不过，话说回来，你灵力呢？干嘛要亲自动手？”

“你也知道场力压制解除了吗，灵力没了。出了两界范围了。”

“？这里不就是灵川吗？”河还在旁边呢。

“不是。下游了这里。”

“灵川下游被划分了？”

“一直都是，少女你记性不好。”

“什么嘛……所以我们现在是在哪里啊？”

秋水忽然戴上面具，冷冷道：“鬼界。”

“！！！？？？”

秋水又添了几把柴火，火苗烧得噼啪噼啪响：“你不是要听故事吗？”

“是呀，可这又是什么事儿。忽然带我来鬼界，找死吗？出了界，灵力都榨干了啦。”

“我说了，三言两语她的故事根本讲不清楚，所以，带你来鬼界直接通灵，找记忆。”

说罢，他不知道从袖子掏出一条雪白面纱，往火上烤了烤，确认干了，一递，道：“戴上，防止被认出来。”

默了默，慕蓉接过，戴了上来，道：“你还随身带了这个？”

“什么？”

“女人的东西？”

秋水听她那单纯幼稚的少女声音说出“女人的东西”后，不觉几分好笑。这时，慕蓉又道：“所以我们要去哪儿？”

“就在这里，等天再黑点。”

又过了许久，终于天黑到只能看到一团篝火了。四周都漆黑起来，冷风嗖嗖而过，让人不禁怀疑附近是否有东西在盯着自己。想到这，慕蓉感到害怕，不由得挨秋水近了些坐。秋水看向她。慕蓉道：“哎，秋千水，你知不知道你这个面具，样子很可怕啊，像……”

话音未落，慕蓉已经完全忘了，她叫出口了什么。秋水十分镇定，仿佛什么也没有听到。冷风吹得她瑟瑟发抖，又不由得挨他近些，她感觉很冷，便伸手靠近火取暖了。

“什么时候讲故事呀？哎不过，你可终于承认我不……”

为什么她感觉这声“不是她”这么难以说出口来呢。怎么回事儿，说着断了，她咬牙把话吞了下去。没继续说了。下一刻，秋水道：“河水涨了。”

慕蓉懵：“什么？”

秋水这一声音极其沙哑，像是在叹息，很重很重，仿佛饱经沧桑，看透世事的老年人了。但乍一听，又还是青年人的声腔。慕蓉糊涂了，然而，还来不及多问，又听他道：“祭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