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还没有找到此人”他说话更快了。
“你的意思是...要我再托人画一幅更细致的人像,供你搜寻吗”大人依旧抚摸着他的头发,像在抚摸一条狗一样。
“不...不是的,我会让他们加大力度,您放心,说不定很...很快就会找到的”
“我并不总是那么有耐心的”大人用力推开他的脑袋。
“是是...是”官员依旧低着头。
“尽快把那小子找出来,不然到时是你先亡”
“还是我先亡”
“就不好说了......”大人取过仆人手托盘子上的茶盏嗅了嗅,便随手扔到一旁的桌上。
随后头也不回地往外走,门后等候的几个仆人随即跟上。
“大人您慢走”
直到听不见脚步声了,官员才慢慢直起身来,他的额上满是冷汗。其他奴人也慢慢起身。
“大人说的那小子是谁啊”其中一个奴人轻声问道。
“我要是知道,老早就把那人给逮了”官员拍了拍膝盖。
“这红贼也真是,还说梦里那小子都快要把他杀了,你说这怂蛋,一个梦而已......”官员很起劲。
“还真把我当狗了”
“诶诶你小声点,大人还没走远呢”
“怕什么,他又不会再回来”官员更大声了。
“就因为一个梦,还特地画了张像要我们去找这个人,你说他是不是杀人杀昏了脑袋”
其他个奴人纷纷点头。
“这梦里的人能找得着就怪了,别说是阳平了,就连整个黎朝我看都未必......”突然不知哪来的一记铁镖直接刺进了官员胸口。
奴人们死死地捂住嘴不敢说话,官员瞪大着眼球看着胸上的铁镖嘴里不断地吐出鲜血,接着倒地不起。
一只翠鸟从少年的手上放飞,他看着那只鸟重获新生一般朝着远方奋力挥舞着不大的翅膀,最终消失在视线里。
身后一个中年糙汉猛的一脚踹在少年的屁股上,
“楞什么呢,真当你太子爷是吧”糙汉喷了一嘴口水。
“给我滚去干活”
“知道了”他经常说这句话。
少年快步走进后厨房,抓起一块油布冲洗干净开始擦碗。
“我是看着你姨的份上收留你,不然把你提到街上问问,谁会收留你这穷酸鬼啊”穿着土民服的糙汉满脸不耐烦。
少年手上的破布停了一下,又接着擦起来。
“吃我的用我的住我的,让你干点活还不服了”中年男人朝他脚上吐了口口水。
“亏你你爹还给你取个雅名,没想到生出来是个贱种......”
“......”少年只是捏紧拳头,没有说话。
他为了存活下去,别无他法,如果在外流浪,会被后山夜晚的野妖啃食。
少年已经四年没有吃过饱饭了,每天吃他姨夫吃的剩饭,住在比猪圈稍微好一点的木板仓房,这四年从来没盖过被子,即便是刺骨寒冬也只能睡在粗糙的厚木板上。他十四岁时母亲病死,父亲不知为何匿迹于人世,亲族嫌他是个累赘不愿收留他,只有姨母看他可怜好心收养了他,将他寄养在他姨夫这家小菜馆,但自己却去了别国四年里未回来过。
姨母或许并不知道他在这里遭受着这样的虐待,就算知道了她会心疼吗?心疼了会把他接走吗?从前的少年可能会这样想,但现在的他被残酷生活摧残的早已没了这种奢望。他如今的打算是能在阳平多活一天是一天,这饭馆虽小且所处地段不好,但每天都有不同的人往来,或许哪天就能听见什么有用的消息,这里最大的好处就是能让他苟且地活着,他很清楚,后山食人的野妖可比姨夫可怕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