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后是图式和解说。
禾晔模仿着画中姿态,手上却无趁手的剑可用。
那把小重剑需得双手握剑才能举起,或是借甩力挥动,真要她举着比把式,恐怕是做不到的。
她索性爬上那颗歪脖子树,掰了一支比较直的枯枝下来。
师兄也爱这么干,禾晔问起他为什么练剑很少用蕴清的时候,他答道,“手中没有正儿八经的剑,才更容易领会剑意。”
剑意是么?看起来又到需要发挥想象力的时候了。
禾晔沉浸在招式的模仿中,然而任凭她如何专心致志,每一式却只能带来的“这个做法是招架用的,那个做法是杀伤用的...”诸如此类的想法。
即便这当中的机、杀、敏、速,还有手眼身法步已经足够让她揣摩好久了。
到底还是武学范畴。
平行参照法修的术法之玄,剑修的剑也应该有它的玄处才对。
禾晔皱眉思考了许久也抓不着感觉,只能先老老实实的把剑势模仿到位了。
于是渐渐的...前些日子积累挥剑的熟练慢慢融入到具体的把式里。好比学会了写横折竖撇捺的笔画,也就能够水到渠成的开始学习写字。
正当她专心于此时。
“仙人可在!”门外突然传来高昂焦急的男声,哀痛异常。
顾不得等人回应,那男子穿过前厅的柜台挡板,直直往院里去了。
禾晔忽见陌生人闯入,原是有些警惕,但转念一想李略然能门户大开的把她一个人留在这,只能说明他并不担心有意外发生。
她放下心来。
男子中年面貌,长得壮硕,穿着粗布短衫。
后面还有两男子抬着竹架进来了。
禾晔凝神一看,是个中年女子。面上爬满了血丝,整脸都已经发乌。手臂上的衣物被撕开一口子,露出两个黑孔。
领头男子环视一圈,只看见一小童拿着树枝站在院里,他忙上前去问,“小...小仙人,你可知道李仙人哪去了?”
禾晔摇头,“前辈已经离开有半个时辰了,未曾告诉去处。”
男子攥着的拳松了松,又颤抖着捏紧。双眼失了神,僵着脖颈低下头,嘴里喃喃,“命数啊...都是命数...”
禾晔疑惑道,“为何不去其他药庐医铺呢?兴许还...”
男子却更加面如死灰,他抬头盯着禾晔,眼神复杂。
他不说话,他身后抬竹架同行的乡亲长长叹息道,“小仙人,我们都是凡人。”
“我这兄弟媳妇儿遭蛇咬了,我们跑遍了这坊市里几处凡人医铺,大夫都说伤人的是妖兽,救不了、救不了!”
修士药铺就更不用说了,他们根本付不起所谓的“灵石”来请人炼制凡品丹药,即便腆着脸苦苦求情,还是被人扫地出门,担着架子在这大街上徘徊。
万念俱灰时,偶然听得说偏僻处有个“阿鼻药庐”,庐主李仙人,声名古怪,不拘凡俗,才赶来一试。
只要能救得妻子性命,就是下地狱,他也豁得出去!
岂料,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沉了。
一行人气氛低沉,正要离了去,禾晔犹豫一下道,“大叔不妨再等等。”
“说不定李前辈很快就回。”
那女子还有气,即便是等到最后一刻,也算是尽人事了。
万一就撞上了,绝处逢生呢?
禾晔看的不忍,也开始默默祈祷李略然能快些回来。
她不懂如何医人,但是秉着多多少少做点什么的念头跑进了李略然的药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