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地势险峻,自古以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纵使不懂军事,张全兴心中也是清楚这一点。
“不知沐国公何日出兵入川?”
想通了这些,张全兴呼地站起身来,引得堂内众人侧首看去。
“全兴,休要放肆,此处可有你说话的份?”
张同敝顿感不妙。
不知几时,一名老者已经悄然站在了沐天波身后,见张全兴起身相问,更是直接笑着出声。
“这小子倒是够胆!”
张同敝见事已至此,也只好侧目看向沐天波。
沐天波闻言脸色变了又变,见身后老者对他微微点头,这才放下心来,悠悠开口道。
“此事本国公还要与吴大人商讨一番,前些时日收到来信,如今京师受到李自成叛军的围困,陛下下旨正令各地勤王,奈何我云南天高路远,心有余而力不足。
京城局势定然十分危急,陛下在宫中焦心如焚,西南有我沐府,张先生还是先行回京复旨吧!”
沐天波的言外之意,便是催促张同敝赶快离开云南,他是否出兵,何时出兵,出兵多少,张同敝不必知道。
“仍高拜访完吴巡抚,便会动身回京!”
张同敝也是识趣,自知自己只是个传话的,手中并无实职,就算有王令旗牌,如今恐怕也不被沐府之人放在眼中。
“如此,天波便不留张先生了!”
沐天波站起身来。
“来人,送客!”
“全兴还有一事相求,望国公能够应允!”
张全兴又是向着沐天波一礼。
“哦?说来看看!”
沐天波脸色微微有些僵硬,张同敝则是狠狠地瞪了张全兴一眼。
“如今用兵在即,全兴想留在云南,在军中任职,哪怕是做个兵士,也要为我大明效力,还望沐国公成全!”
“全兴!”
未等沐天波开口,一旁的张同敝就先急眼了。
“你一小娃娃,会打什么仗,胡闹!”
“父亲往日常常教导孩儿,吾食君禄,君既我父,全兴为父分忧,此乃孝,如今我大明朝叛贼四起,全兴理应上阵杀敌,以报国恩,此乃忠,还望父亲让全兴做个忠孝之人!”
张全兴侧身对张同敝拜下。
“全兴没有高祖读书科考,入朝为官之才,只能以身入行伍,纵使身亡他乡,亦不悔,还望父亲与沐国公成全!”
这番话一出,张同敝也是红了眼眶,他不记得自己教导过张全兴什么“君既我父”的话。
昨日夜谈,他清楚自己儿子说的这些话,半真半假,他不清楚的是儿子到底要做什么,可他心中有的,只有父亲对儿子的担忧。
“我大明有如此少年郎,怎愁不兴!”
沐天波亲自上前将张全兴从地上扶了起来,顺便看了眼张同敝。
“张宰辅之名未坠!”
这一刻,沐天波才真正将张家后人看在了眼中。
“张先生以为何?”
张同敝看了会张全兴,转身施礼。
“还望沐国公能够收下犬子!”
沐天波与老者对视一眼,笑着说道。
“这位是阮先生,是我府上的管家,你以后就先跟在阮先生身边,学些本事,长些身子,适时再入行伍也不迟!”
“全兴见过阮先生!”
张全兴连忙施礼,她并没有因为这位阮先生只是沐府管家而轻视对方,相反,他内心万分欣喜。
“若是犬子说错话,行错事,还望国公与阮管家不惜教诲!仍高感激不尽!”
张同敝见事已至此,也只好向着阮管家与沐天波托付一番。
“如此少年郎,阮某定当细心教导!”
阮管家始终乐呵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