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是要进去?何不上前敲门?”
陈先眨巴眨巴眼睛,目光往左边扫去,他首先看到的是一面旗杆,上面写着“仙人指路”四个大字。
“哦......是个算命的先生啊!”
在往左看去,拿着旗杆的那人穿一身洗的发白的道袍,上面满是补丁;不长的胡子被打理的整整齐齐,但上面的油光表明这人很久没有洗澡了。
视线往上挪去,那人三分狡黠、七分刚毅的脸上满是笑容,放光的双眼扫视着陈先的全身。
“公子,要不要算一卦?”
陈先没回答这个问题,他指着面前的刘府问道:“道长,这刘府主人什么来历,您知道吗?”
道人回身看了看刘府,又看了看陈先,眼中的热情稍有衰减,“这家主人是个商人,一年前花了一万两白银买了这座宅子。嘿嘿,我听说这座宅子的前主人是位了不起的大官,可惜,他年纪轻轻的暴毙了,这宅子就样空着了。”
“官府听说有人要买,也乐意赚这个钱,反正朝廷也不管,卖给谁不是卖;公子,你说是吧。”
陈先微笑的点点头,谢过道人后,转身往昔日的住宅而去。
“等等!”
道人抢步上前拦住陈先,面带犹豫的看着陈先;在陈先疑惑的目光中,道人眼中闪过坚定之色,咬牙道:“公子,请让我为你算一卦,这卦不收钱。”
陈先见道人态度坚定,心中带着一丝好奇问道:“呵,道长要怎么个算法?”
道人从搭包里拿出一个上了年月的龟壳和三枚古老的铜钱,他把铜钱放进龟壳,然后交给陈先,说道:“摇一摇,再把龟壳抛在地上。”
陈先照做了,三枚铜钱不出意外的被甩出了龟壳,而这上了年纪的龟壳也难逃厄运,在接触地面的瞬间裂成了九块。
“这......道长,您放心,我会补偿您的。”
道人没搭理陈先,低头认真的看着地上的九块龟壳碎片和落在龟壳碎片当中的三枚铜钱;足足十分钟,道长既没抬头,也没有说话。
“这世间竟真能出现这样的卦象,师父,您没骗我,没骗我!”
道长抬头见陈先还没离开,激动的拽住陈先的双手,“公子,您眼下会陷入低谷,但您不要灰心、不要迷茫;您很快就会找到离开谷底的道路、找到通往山巅的道路,路上也许会有波折,也许您会再次往下走一段路。”
“但您要坚定信心,不要被挫折打败,终有一天,您会实现愿望,抵达山巅!”
陈先莫名其妙,但他听出了道人口中的夸赞;好话谁都爱听,喜悦加上打碎龟壳的愧疚,让陈先从口袋里拿出十两纹银递给道人。
“道长,这些是我的一点点心意,请您务必收下!”
道人看着那十两雪白的纹银,眼中有贪婪、有拒绝,两手既想接过,又想推开。
陈先看出道人的犹豫,一把将银子塞进道人手中,笑道:“不瞒道长,我现在确实很迷惘,不知道前路在哪;道长一席话,正叫我茅塞顿开。小子陈先,敢问道长高名大姓。”
道人行了个稽首礼,回道:“高名不敢当,贫道俗家姓张,唤作子均。”
陈先见天色不早了,回了一礼,说道:“张道长,小子有事,不能做东陪道长了;改日相逢,小子一定还道长一顿酒。”
和张子均分别后,陈先循着记号找到萧辰他们落脚的客栈,美美的睡了一觉。
次日,精神饱满的陈先再次踏上旅途。
转眼间,云州、震州交界的竹敦城出现在一行人眼中,黄昏时分,一行人进了竹敦城;次日,一行人离开竹敦城,往寿安城而去。
然而,他们在下午四点左右碰到了回来的陈铭。
疑惑的陈先给满头大汗、说话都磕巴的陈铭递上一壶水,等陈铭缓过来后,陈先问他“怎么回来了?是袁昂从中作梗吗?”
“不、不是,他不在寿安,他要去攻打京都!”
这句话犹如炸雷一般将所有人大脑搅成一团乱麻。
陈先至今还记得,在陈铭说出这句话后,陈道养、陈衍、陈不疑等人眼中满是绝望;而他自己呢?在震惊之余,目光看向了萧辰,对方正好望了过来。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但他们都清楚,对方有话要私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