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平日里,郭亮少说要顶两句,今儿个却是不还嘴了,只是朝老人们吐了吐舌头,做个鬼脸完事。
中午的宴席很快结束,到了晚上,郭仪又安排了一顿酒宴宴请陈先;地点、规格和中午一样,老人们都来了。
一连三天,郭仪天天宴请陈先,安排的相当周到。
陈先自然晓得老人有所请求,第四天下午在亭子里单独和老人聊了聊;他委婉的让老人把请求说出来,并表示“只要我能办到,一定答应。”
郭仪想了想,叫仆役把郭亮叫来,指着眼中满是期待的郭亮说道:“这小子听说您要来,说什么都要跟随您;他怕您不答应,让我替他想想办法。小老儿能有什么办法,尽心尽力罢了!大人若是看他能用,就带上他;若是个废物,就请大人断了他这份心思。”
陈先没回答,而是打量着郭亮。
这三天里,村里老人来找陈先说话时,都是郭亮陪着,这小子也不说话,就在旁边端茶倒水;论长相,这小子有些凶悍,不难看、也算不上好看;说身高,比其他矮一头,一米七的样子,还行。
至于身子骨嘛......
想到这,陈先让郭亮把衣服脱了。
郭亮两眼圆瞪,两手比划着要说什么,脑子一时没找到合适的词语,导致他什么都没说出来,表现的呆呆的,看的一旁的郭仪直吹胡子瞪眼。
“要你脱你就脱,堂堂男儿,这也害怕?”
郭亮一个激灵,立马脱了个精光,只保留了私处。
陈先看着他那结实的胸膛、水桶粗的腰身和健壮的双腿,很是满意。
“穿上吧,看来郭公子平日里没少下功夫啊!”
郭仪点头赞许道:“平时让他多读些书,他就是不听,天天摆弄那些枪棒,教武的先生都给他找了十个了。”
陈先问道:“郭公,丑话必然要说在前头,带郭少爷出去闯荡自然没问题,但您也明白,我身边危险很多,以后更是要上战场;战场上,刀枪无眼,即便是我,也不敢说一定能活下来,郭少爷......”
“我不怕,男儿大丈夫,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
郭亮的话让陈先和郭仪一同看了过去。
陈先点点头,很是满意这个少年。
郭仪骄傲道:“大人,生死有命,要是这小子死在战场上,那是他命该如此,小老儿绝无怨言。”
“那好,我离开时,郭少爷一起走就是。”
三人很满意这个结果,当天下午,郭仪再次宴请陈先;相较于之前的大宴,这次只是私宴,所请之人只有陈先一行人和高立。
第四天下午,陈先去了县府,他要和高立聊一聊;这些天来,他一直想找高立谈谈,奈何村里老人们太热情,让他脱不开身。
客厅里,两人分主宾落座,仆役奉上茶水后,高立笑道:“大人,枫县穷困,只有山茶,委屈大人了。”
陈先喝了一口,放下茶碗,笑道:“喝的多了,这山茶的滋味也尝出来了。每种茶都有它的风格,有的甘甜、有的回香,这山茶,独占一个涩,倒也刚强。”
高立哈哈哈大笑,“涩算什么刚强,大人说笑了。”
“一番风水一番人,要是每个地方的茶都一样,那喝起来还有什么滋味。”
陈先看着高立,认真道:“高大人,您的见识我听萧辰说过了;您那一席话,犹如一阵风,扫清了我眼前的迷雾啊!一个枫县,难以让您的才能得到施展,您要是愿意,我可以给您提供一个更大的舞台。”
高立眯起眼睛,笑问道:“哦,要是我想去朝廷,大人还愿意推荐?”
陈先眉头皱起,思索了片刻,坚定道:“可以,请取来纸笔,我立刻写两封书信,您只要去京都,把它们交给王猛,保您前途无忧。”
高立没有叫仆役送来纸笔,他上下打量陈先,忽然放声大笑,“还是算了吧,我在枫县待了这么久,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感情了,哪里会离开。大人的美意,高立心领了!”
陈先有些沮丧,高立是他除了萧辰外,第二个动心的人,不曾想人家没这个心。
“算了,人各有志,随他去吧;要是真有缘分,以后会再见的!”
心里安慰自个一番,陈先和高立聊了些公务;他来这一趟,除了劝说高立外,还想改掉武风朝遗留下来的问题。
比如那些苛刻法律,比如那些冗杂的官名,比如那些因严苛的律法被抓进大牢的囚犯。
一连十天,陈先全都在忙这些事。
这十天里,他的表现就像一个真正的巡查使,哪怕他之前没干过这事,但在萧辰、高立、枫县父老的帮助下,一桩桩吏事都被他处理的很好。
陈先很顺利的在枫县住了二十来天,然而,离别总是贯穿一生;这天,竹敦城派出的使者抵达了枫县,并请求见陈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