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说,我们是没有神明守护的牲畜,只有昼夜不停地劳作,才能涤净自己的罪孽。
那是段不堪回首的时光,是我生命中最黑暗的日子,我仍然记得那些志愿者用开水烫我的双手双脚,只是为了证明开水不会立刻把人烫死。
带着被戳破的水泡的手在满是灰尘的杂物间里整理物品,对于当时的我而言,那是孑然一身沉寂在一片汪洋中的绝望。
直到我看到了自己一生的救赎,但我已经想不起来他是谁了,我记得有个人将我从地狱带了出来。给我吃没有腐烂的食物,给我穿完好的衣服,会陪在我身边哄我睡觉。
后来,后来......他被人误会关了起来,我常常去看望他。
他是谁?我......又是谁?
“昔昔,昔昔!”
“薇...诺丝姐姐?”昔昔缓缓睁开了双眼,“怎么了?”
薇诺丝见昔昔醒来便坐到了床头,用手帕擦干了她脸庞的热泪。
“昔昔,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薇诺丝忧心忡忡地轻声询问。
昔昔躺在床上望着陌生的紫色蕾丝边床顶布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回到酒吧。
“现在几点了?”
昔昔并没有回答薇诺丝的问题,反而担忧地向她确认起时间。
“刚刚九点半。”
“还好”
昔昔松口气,突然感觉到身上的凉意。
“啊!薇诺丝姐姐!我的衣服不见了!”
薇诺丝眼神游离,顿时感到非常不安,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把原因吞吞吐吐地说了出来。
“弄坏了?”昔昔的脸红成了苹果。
“真的对不起嘛昔昔,昨晚你回到酒吧的时候就晕倒了,我只能把你带到我家来,给你洗了澡,哪知道......”
“好好好,别说了!那衣服呢?”昔昔不愿面对薇诺丝,刻意避开了与她对视。
“在客厅,等会儿可能就要被女仆丢掉了。”
昔昔闻言大惊失色,立马裹上被子冲去了客厅。
“等等!!!”
刚准备把衣服丢进垃圾车里的女仆注意到了大喊大叫的昔昔,她回过头来确认,昔昔刹那间便从她手里抢走了衣服,女仆只记得看到了两条冰清玉洁的双腿。
昔昔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薇诺丝很难理解,一件衣服而已,坏了就扔掉不就行了。
“昔昔,这件衣服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薇诺丝走到跪坐在车旁的昔昔身边。
“我不记得了,或许很重要吧。”
薇诺丝将昔昔抱进怀里,她那莹白的侧颜显尽世间沧桑。
“不行来不及了,今天还有画展呢!”
昔昔急忙穿上了破掉的衣服。
“等等昔昔,你穿成这样怕是......”
昔昔低头看向近乎裸露在外的胸部,红着脸下意识将其捂住了。
薇诺丝拿出早已为昔昔准备好的衣服为她披上。
“谢谢你薇诺丝姐姐,你是这个世界上第二好的人!”昔昔满心感激,对她九十度鞠躬道。
“嗯知道了。”薇诺丝摸了摸昔昔的头,“快走吧。”
昔昔刚跑出去一步,回头问道:“薇诺丝姐姐你不来吗?”
薇诺丝浅浅考虑了一下,微笑着说:“某人可没有邀请我。”
昔昔先是一脸疑惑,随后像是想通了一般,轻笑着挥手道别了。
薇诺丝神情凝重地看着昔昔远去的背影。
“厄运专找苦命人呐。
拉格站在展厅门口,澪蹲在一旁盯着地上觅食的蚂蚁,它们是那么渺小却能举起比自己身体巨大如此多的食物残渣,面瘫的澪面无表情的感叹。
拉格反复检查着手表时间,十点开展,不知道昔昔来不来得及。
“希望薇诺丝不要和她同时睡过了头。”
远处一人影急溜溜地跑来。那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没错了!
“对不起,我来晚了。”拉格看了眼时间,不早不晚正好十点,展览馆的大门缓缓打开。
这是艺术的至高殿堂——米兰达普勒斯会馆。
昔昔双手撑在膝盖上,嘴里喘着粗气。拉格走近昔昔并拍了拍她的背,提醒她振作一点。
“那就先进去吧。”拉格先行走向了展览馆,随着人潮,很快就消失在了两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