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伽克制地移开眸，侧颜俊秀，耳尖却已染上玫红，在寂静的雨夜里更显瑰丽。

他轻咳一声道：“神帝之力属于神界，能够压制神力的是‘本源之力’。也就是天地初开，万物伊始的混沌之力。”

花汐面色茫然，“这我要去哪儿找？”

“混沌之力早已经随着各界分化而消失。”

小姑娘蹙眉，以为梵伽是在拿自己耍乐子，“既然如此，那梵伽佛子为何说可以帮我？”

梵伽喉结滚动，依旧是侧着脸，避开小姑娘被雨水濡湿的身段，垂眸缓声道：“天地初开后混沌之力分成了三股，第一股下沉，成了妖魔冥三界，第二股横亘在中间，成了如今的人界，在一股往上，成了超脱于这几界之外的佛界。如今所谓的神界，其实就是活得更久修炼更久超出轮回限制的‘人’而已。所以混沌之力虽说是分化消失，但三股力量汇聚，依旧能成为碾压神力的混沌之力，助你冲开禁制。”

花汐听明白了，她抬眸道，“是只要这三种力量汇聚，便可以了吗？”

梵伽摇头，“这需要三种力量的集大成者汇聚，才可以冲破禁制。妖魔冥如今尚存冥界，冥王主宰已在汐儿队列，冥王令是冥力所凝结，佛界——”

花汐一愣，忙问道，“佛界如何？”

梵伽将佛袍外氅解开，侧身盖到花汐身上，这才转眸，替她系好大氅衣带，说，“佛界有我。”

他黑眸实在是澄澈，花汐莫名其妙被他扣住披上衣服，手里的油纸伞被他的动作碰落，因他在身侧，雨丝磅礴倾斜，避开她。

花汐愣愣地想说话，却没想到要说什么，梵伽同她距离有些近，弯唇笑开，“汐儿，你莫要太过忧心。”

花汐身子向后仰，拉开同他的距离，拘束道：“那人界的力量要如何取得？”

梵伽不语，他清澈的眸里倒映着花汐，仿若跨越了千万年的光阴，他也曾这样注视过她。

良久后，在婆娑的雨声里，他轻缓道：“人界需要神帝或战神大人的力量。”

他拾起油纸伞再次递给花汐，连带着从侧兜里取出来的令牌一起。

“这是定国侯府当时丢失的主母信物。”

花汐下意识接过，细雨如幕，小姑娘愣了下，疑惑道：“为何这时给我？”

梵伽轻叹一声，“这主母信物，其实是当年我师父佛陀尊上在封袀出生时前往大齐留下的信物，当日天降帝星，佛陀尊上早知晓封袀身份尊贵，所以主母信物里是他参透了一生的佛法，作为‘护身符’保封家太平。”

花汐啊了一声，“那当时秋花盗取主母信物不是受你指使？”

梵伽眸光慈悲，“自然不是，主母信物确实是她自己想要，我只是在她逃至佛山脚下时，顺水推舟把信物收回来而已。”

“那你为何不还给封家人？”

梵伽轻笑，黑眸定定落到花汐乖软的小脸上，他说，“因为我找到了救汐儿的另一条路。”

“你有冥王令在手，汇集了佛陀尊上一生佛法的主母信物也在，战神大人也在你身边，我本以为封袀‘觉醒’后可用战神之力，三种力量汇聚就能冲破禁制，但可惜，封袀强制觉醒导致他的力量与全盛时期相差太大，不足以成为突破禁制的力量，所以……”

他后面的话没再说，花汐明白他的意思，却还是警惕地问：“你既然事事皆有苦衷，我就问你一句，当时活死人横行，你为何故意放走秋花，导致这种疫病大幅度传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