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大军出征，花汐无法兼顾如此庞大的军队，若是有敌军趁其不备突袭，他们甚至都察觉不了。

卿迩在此刻的重要也就不言而喻。

焚炎见知晓往生怪真相的花汐闷闷不乐，他眉峰一挑，偏头轻笑说：“主上若是真的恨意难消，不若我就不让往生怪现在出手，等咱们军队之间碰头时再斩杀他们如何？”

湘傛帮腔，嗓音轻柔，“是呀，那群脏东西让姐姐不高兴，把他们斩杀在百里之外实在是便宜他们了，咱们就该看着他们被撕碎，看着他们哀嚎，那才有意思不是吗？”

梵伽躬身行佛礼，“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湘傛和焚炎同时撇嘴，以为梵伽这个小白莲要拒绝，结果梵伽云淡风轻地说：“贫僧觉得可行。”

焚炎一愣，指尖戳了戳梵伽，调笑道：“你果然是个黑心莲。”

湘傛藕臂抬起捂嘴轻笑，银铃轻晃，“这才对嘛。”

花汐瞧着他们一唱一和，想笑却扯不起嘴角，她沉默片刻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加快行军速度，提前到达交战地，开启攻上明熙殿的第一战。”

她小手一挥，“各国主将听令！”

她话音落下，八国主将和央陆领头人君澜即刻出列单膝跪在花汐面前，“末将在！”

他们此次出征人数太多，花汐军令没办法次次都动用冥力传至各国军队所有人耳中，所以是由各国主将传至其麾下将领，再由其往下传至军队千户百户。

花汐面色肃然悲痛，轻呼一口气，眼眶微红，开口就是重磅信息，“神族牵头放入各国境内的往生怪是由他们在各国杀人时抽离出来的人族生魂所炼。”

她只说了一句话。

封城却率先反应过来，面色骤然间一变。

大雪初停后的天空是一片苍茫不见阳光的蓝，膝下的软雪被他的膝盖上的钢铁压实。雪的凉意传不到他的身体，却让男人高大的身躯微微发颤。

他颓然涩滞道：“汐儿的意思是，神族用我人族的魂，屠了我人族的城？”

“我们所拼了命斩杀的每一个往生怪，都是我们的子民？”

君澜怔愣在原地，想明白后身子都在不住的颤抖。

他的阎宝也......变成了往生怪吗？

小姑娘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如同掉进油锅里的小小火星，让本就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的大家，再次燃烧起了熊熊烈火。

花汐闭了闭眼，她最担心的是封袀啊。

要说谁杀往生怪杀得最多，那非封袀莫属。

他在南蛊拍卖会就杀了数不胜数的往生怪，回大齐后更是屠戮了不知多少的黑色巨兽。

神族以秘法将生魂锁在黑色巨兽体内，它们叫往生怪，却再也不得往生。

他的少年如此热爱着这片土地。

他的少年这般眷恋着烟火人间。

可神族却诱导着往生怪冲碎了喧嚣繁闹的国家，让他亲手斩杀自己在乎的百姓。

他杀掉的那些往生怪里，会有黑骑军吗？会有歌颂爱戴他的百姓吗？会有他国子监的至交好友吗？

会有啊。

封袀被迫犯下了这等罪孽，若是他知道......

花汐不敢想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