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狗子挠挠头，看着眼前的女人，脸色红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丽丽姐，不用了吧？贱名才好养活，我们这一般到了十八岁才会换名字，甚至不换。”跟着方想混迹了一个多月的黄狗子早就脱胎换骨，一身半新不旧但是整洁完整衣服，营养跟上后，脸色红润，身体就像冬天蓄积好久的树苗在春天焕发出来惊人的活力。
跟这片黑色沃土上的人一样，朴实，粗粝，坚韧，生命力顽强。
名字终归是没换，可能黄狗子这个名字已经习惯了，并不想换。
车子停在街边，方想一行人，三人一狗。
“好了，你跟姐姐去买衣服。让你方哥去单独处理些事情。”
“好。”黄树海马上点头，警察总是要处理案件的，不该问不该知道的，狗子一句不多问。
“队长加油。”木偶师向着方想挥拳示意，拉着狗子往商店里走去，方想笑笑，对着回头的狗子挥挥拳示意他也加油。
方想踢了旺财一脚，道：“前边带路。”
一人一狗来到一家动物园，方想买了票，被售票小姐姐要求着拴上狗绳。
两个人在一个看台上坐定，一场驯兽表演赛开始。钻火圈，踩圆球，平衡木等活动并没有什么新奇的，可能唯一的看点就在于没有一个动物，而都是一个人，四肢着地的人嗖的一下窜过火圈，蹲在地上舔着爪子或者说叫手，踩着圆球的人来回晃就是不倒，平衡木上人倒立着也顺利的走完，被驯兽师赏了一粒花生。所有的表演圆满结束，大家毫无所觉。
随着主持挥动手里的鞭子。啪的一声，整个训兽表演进行到最后的阶段。
“好了，依旧是我们的保留节目。让我们请一位观众来协助我们的驯兽师，指挥我们的好朋友们进行一场火圈表演。”
“有没有观众要来试试？”
很多人踊跃举手，驯兽师选中了一个肥胖的男子。
男子擦着汗，小跑着来到台上，接过驯兽师手里的鞭子，啪的一下挥动。
脸上带着兴奋地潮红，他是一个公司的小主管，有一些能力但是不多，但是他自认自己很有能力，那些失败的项目都是由于手下人的阳奉阴违，没有好好听他的话才造成的，造成他被领导炒了鱿鱼，也许有一根这样的驯兽鞭，把底下的员工驯服的服服帖贴就好了。
啪的一声抽在“狮子”身上，“给我动起来。”男子拿着鞭子喊道。
“狮子”被驱赶着来到火圈前，随着他的指挥跳跃火圈，看似简单的事情，但是里边有他懂不了的技术和经验在，跳火圈失败了，差了一些，他再次挥舞着鞭子指挥狮子去跳，这次依旧差了一点。
男子的眼睛越来越红，拿着鞭子使劲边打着“狮子”，嘴里骂着废物，狮子被抽打着在地上翻滚。
“先生，先生，住手。您失败了。”那位驯兽师笑着上来说道。
让我们给这位观众一些鼓励的掌声。
“但是失败了就要接受惩罚。”
“接下来，就是我们同样喜闻乐见的惩罚环节，”驯兽师开怀的笑道。“好了，现在把驯兽鞭给我吧。”
“失败，失败？”“我怎么会失败。”胖男子尖锐的喊道，手里的鞭子握的更紧。
红着眼睛喘着粗气，如同失败的斗牛般盯着驯兽师。被他叮着的驯兽师有些紧张。
“你在说谁失败？不是你们这群不听话的废物，我怎么会失败。”
鞭子啪的抽在驯兽师身上，被抽到在地，男的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哈笑道，鞭子不停地抽在驯兽师身上。底下的观众鼓掌声更加热烈，欢呼着。
不知不觉胖男子身上的西服已经变成了一身驯兽师服，而那位驯兽师已经慢慢变成了一只“老虎。”
新驯兽师眼睛通红的瞄向了观众席，手中鞭子挥出，抽向观众，在头排的男子被缠住脖子拉进驯兽场，仿佛如梦初醒般的挣扎，但是被更狂的抽打着，慢慢的变成了一只“大象”
方想在有些无聊的看着一出闹剧，旁边的方小星拿着薯片，兴奋地鼓掌。
“你哪里的薯片？”
“同学给的？”
“是啊。他还说我有种，让我等着，下次再给我送。”方小星拿了一片递给旺财。
“回去上课。”
“已经中午休息啦。我看看怎么了嘛？”方小星抗议道。
“那就回去午睡，不然长不高。”
“好啦，好啦，亏人家担心你，就知道说些煞风景的话。”说完随后消失。
方想已经看明白了这个衍生者的基本逻辑，看着那位身穿黑色特勤服，表演了平衡木的“猴子”同事，失败就是没认识到，鞭子才是本体，而不是那位驯兽师。
方想攥住要缠向他脖子的绳子，源力隔绝手掌，另一只手抓住旺财，扔向驯兽师，旺财一声惨叫张牙舞爪的落在了驯兽师的脸上。
驯兽师一声惨叫，旺财咬住了他的手腕，一声吃痛，手掌松开。但是鞭子早就已经咬住了他的手，是的鞭子的握手处张着嘴。
突然松开，飞向方想，突然整个驯兽台都闪烁了一下，一阵电流划过。整个鞭子就瘫软了。张着的嘴吐出黑烟。
“B级中算是不错的了。”方想看着鞭子。拿出一个黑色箱子，把鞭子放入其中。
“请特勤组来善后吧。”方想把关闭的麦克风打开。
“收到。”
方想拎着黑色的箱子离开动物园，旺财跟在后边，嘴里叼着一包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动物零食。
..........
方想站在马路边，拿着零食袋，拿着零食逗着旺财，零食从她的指尖划出一条抛物线，旺财跳起，半空中拦截，高兴的汪汪叫，很好的扮演着一个小狗。
“来看看我买的。”木偶师喊道。
方想瞅了眼，黄狗子同学拎着大包小包，身上还穿着一套。
“走吧，时间不早了，回去还要写报告。”
一行人上了车，车子沿街黑水街往北开，出了街区，外边是大片的棚户区，这一个多月已经来过不是一次，但是每次经过方想都会很沉默，就跟这片棚户区一样，沉默麻木。
原本心情不错的木偶师也一样。
城北区中破产的无家可归的，在工厂中因为意外失去劳动能力的，墙外偷渡进来的遗民，整个构成了这片棚户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