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黄班头死了，就在昨天钓鱼的那个池塘里。

上午被人发现，抬出来，已经泡的发白，说是去捞鱼淹死的。

家属来闹，整个疗养院闹哄哄的。门前屋檐下几个工人蹲在那里说话。

“今天厂子正式接待家属呗，对不。”

“都回厂子了是不。”

“都回了，在这一块哭闹，咱们还怎么疗养。”

“车间的一二三把手都来了。”

“今天上午八点，正式通知家属，接待家属。”

“这个谁处理啊这件事。”

“今天接待，都是小兵接待，像咱们小付了，办公室老汪了，车间也是派人去，头儿都不出面，然后在背后听声呢，看看反应怎么样，一看迹象不行，领导出来了。”

“啥意思。”那人模仿着

“我就没别的意思就要两万块钱。”

“开两万。”学着领导的语气，一挥手。

“完活了。”双手一拍，一摊。

“不行，两万不行，得三万。”有人调笑道。

“主要就是弄这几个钱。”

“哎……”

“哎？流星啊，你们快看。”一个声音响起，在楼上。

“大白天哪来的流星？”抬头看去，从天上掉下了一个明亮的光团，慢慢的熄灭，就落在了厂区里。

我也看到了，但是有种预感，那并不是个流星。有人叫嚷着去寻宝，当天上午就有人从疗养院跑了，去厂区了。

下午没回来，传来消息说是被人杀了，尸体也被找到，很多人的尸体被碎成了很多块，满地都是。

赵波从电视上得到了消息，全区戒严，通缉杀人犯，疗养也被中断，所有人都被要求返回自己家中。

居委会的大妈戴着红袖章，在街上拿着喇叭喊话，让大家注意陌生人。电视上播报消息，公安局局长接受采访，对于杀人者会严惩不贷。

复工，复产。突然有居委会的大妈找上门来，说厂里最新消息，接到了大订单，要重新开工。

赵波来到工厂里，热火朝天，所有人都在拼命地工作，往常热闹的休息室也变得冷清。

机器一刻不停，一锅锅的铜水，钢水被倒入赵波看不懂的模具，制成他看不懂制成件，赵波开着火车运送到别的工厂再次加工。

走在街上，明显比以往冷清了许多，所有人都在工厂里劳动工作，这一切再次出现了变化。

下班后方想走在街上，听到一首歌曲，一时有些入迷，声音嘶哑高亢。

“如此生活30年直到大厦崩塌。”

“云层深处的黑暗啊淹没心底的景观。”

“在八角柜台疯狂的人民商场。”

“用一张假钞买一把假枪。”

“保卫她的生活直到大厦崩塌。”

赵波走进一家音像店，老板有着灰白的头发一脸睡眠不足的样子，看样子是店长。一个穿着紫色纱裙的精致女孩坐在沙发上，但是毫无生气，仔细看是个精致的玩偶。

“欢迎光临，要买点什么？”

“门口放的那个音乐不错。”赵波愣了一下回道，其实他并没有想买的，也没什么钱买，家里也没东西播放这些。

“呵呵，进来坐坐吧。”

“命运啊，真是个神奇的东西，没想到是我们在这里遇见。”灰白短发的店长，语气颇为感慨的说道。

赵波没有听到这句话。因为店长并不想让他听到。

“你是这家店的老板？我抽烟你不介意吧。”赵波坐在一旁的卡座上问，旁边的架子上摆着各种音乐磁带。多数的封面热情奔放，肆意妄为。

“请便。”店长说道。

赵波点了一根烟，随意的逛着，想要显得自然点，随后离开这家店，因为这家店让他觉得很奇怪，他在这条街走过很多次，却是头一次看到这家店。

在录像带区，赵波看到一台灰白色的电视机上在播放着彩色影像。他突然恍惚了一下。

店长突然来到他面前，屈指弹在了他的额头上。

…………

“队长，你醒了啊！”

赵波缓慢的睁开眼睛，旁边围了一圈关心他的人。

赵波有些蒙的看着年前的众人，白色的墙壁，各种光鲜的仪器看着就价值不菲。或者不能叫赵波，而是应该叫“我”。

“你是？”

“我是王进啊，烧傻了吧，烧早退了啊。”自称王进的年轻人伸手哦摸了摸他头又摸了摸赵波头。

“我是谁？”

“你当然是方想啊。我们的末日大队长。”王进哈哈哈笑道。他在笑突然发现周围的人都不笑。有些尴尬的收住声。

“应该没事吧，周围仪器都没响，肯定是队长本人啊。”

“不一定，也许是我们没有检测到的。”

“木偶师你别吓我，队长那么强，你忘了他跟那个怪物战斗时的样子了，我现在相信书记也不是队长对手了。”王进颇为引以为荣的说。

“你真的忘了我们了队长？”木偶师有些担忧的问。

“我真的不记得了，我知道我叫……赵波，生在铁西区。是炼铜厂的一名工人。”我想了想，还是用了赵波这个名字。

这不是队长在梦境缠绕里的身份吗？

“你不是赵波，你是方想。”漫画家推了推眼镜说道。

“你是方想。”木偶师说道。

“你是方想啊。末日队长。”王进说道。

“你是方想。”拳师说道。

突然大门打开，一群身穿城卫军服装的军人在医生的陪同下进来。展示了一份文件。

“你是方想？跟我们走一趟吧，你的精神检测并不合格，需要去精神病院康复。”那个军人并没有征求意见，挥手两个军人上来窗前要架起他。

“我看你们谁敢动？”

“放下队长！”

周边源力涌动，王进拔出了枪，木偶师开始操纵形体之线，拳师也跃跃欲试，漫画家推了推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