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之前,居然来了一波倒春寒。
半夜酣睡中,忽听一声炸雷,冰雹潜藏在雨水里,雨水澎湃在狂风里,一股脑倾泻了下来,小区院子里高高低低的汽车警报声响成一片。
老虾被雷声惊醒,上了个夜厕,拉开窗帘子往外瞄了一眼,几盏昏黄的路灯和其他楼层几户亮灯的人家,都飘渺在狂风暴雨的铁幕里。“这狗日的天气!”他骂了一句,翻身上床,又沉沉睡去。
第二天到傍晚时分,雨都没有要停的意思。
被困在家里一整天的老虾此刻感觉坐卧不安,昨夜的风雨中,他做了一个有生以来最长的梦,梦中他是一个盗墓者,在光怪陆离的时空里,通过一些记忆的碎片和残破的拼图,去寻找埋葬在岁月深处的东西,故去的人、素未谋面的人、活着却从不联系的人、热爱的人甚至憎恶的人统统出现,且彼此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恍若一部精彩的无厘头风格电影。梦中有些镜头和桥段,发生在一些从未到过的地方,或山涧原野,或大厦颓墙,或卧室床头,或海边沙洲,不一而足。
夹杂其间的另外一些场合和人物,是消失在时光里早已忘记的,但其影像深深镌刻在记忆中的某一块铜板上,一旦除去厚厚的青绿色的斑驳锈迹,清晰可见。
老虾常常做一些他自己都不愿意醒来的梦,梦是一瓶自我疗愈的药,成年人很多时候,都需要的在梦里解脱醒着时的种种痛苦,“梦是一匹长翅膀的马,带人飞升至另一个世界。”他笃信自己对于梦的这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