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险起见，还是得走海底。”

叶程眼珠一转，又吐着泡泡沉入了海面。

他取下挂在脖子上的金表，打开一看，指针向南。

【鹿儿岛啊，记得这地方都出了巡防区了！】

叶程心中叫苦。

漫漫长路，才刚刚开始。

他在海底狂奔，在微弱的氧气环境下剧烈运动，有种以前做阻氧运动的感觉。

也不知前行了多久，他突然心神一动，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

叶程蓦然发觉，体内榨干的真气，竟到现在还没有恢复过来。

他有种不妙的感觉。

闭目内视，调整呼吸，然后调动气血，催发真气。

半个时辰后。

【我的气海干涸了……】

叶程神情凝重，心思百转。

忍住心中狂躁，他继续默然前行，只是轻盈的身体渐渐变得沉重起来。

叶程知道，自己的心乱了。

一道黑影袭来。

剑光闪过，黑鲨碎成肉块。

“唉～”

叶程无声叹息。

一切，只能顺其自然了。

中央大陆人杰地灵，说不定有什么高人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当务之急，还是尽快到鹿儿岛和叶熙她们汇合。

活人总不能被尿憋死。

叶程低吼一声，背起大剑，全力发起冲锋。

这是在宣泄心中的愤懑。

就算氧气供应不足，头脑有些昏沉，他也丝毫没有降低速度。

他知道，只要突破瓶颈，身体自己就会解决这个问题。

抵抗进化，就是这么不讲理。

狂奔，狂奔。

一路飞沙走石，漆黑的海底出现了一条可怕的浊龙。

躲在暗处的海怪纷纷退避。

轰！

突破某个极限后，叶程脑海响起黄钟大吕般的鸣响，混沌的意识仿佛跃升到了另一个位面。

那是压抑到极致的释放。

叶程从高处跃下，双目亮如明灯。他没想到，蜕变的是精神，而非肉体。

仔细想想，似乎也有道理。

大脑所消耗的氧气，可是超过了全身氧气的五分之一。

在极度缺氧的环境下，它作为人体最重要的器官，理所当然要最先蜕变。

【明明氧气稀薄，大脑却变得更加清醒了】

叶程内视己身，只觉得浑身通透，仿佛一块洁白的美玉。

神如明月，映照山河。

这是【神照】境界。

代表着修行之人精神圆满，可以勘破虚妄，彻底掌控身心。

无论是体内的任何暗伤，还是修行上的错漏，都将一览无余。

叶程心中大喜。

他没有迟疑，随手将剑匣插入脚下岩石，一边运功行气，一边将意识沉入丹田气海，寻找真气不生的原因。

【原来如此】

半晌后，叶程睁开双眼。

精神映照之下，他很快便发现了无法催生真气的原因。

不是功法的问题，而是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

真气由气血而生，然后反哺身体，形成良性循环后，武道才能越走越远。

然而，叶程体内的这个循环被颠覆了，准确说是催生的真气瞬间就被气血吞噬了。

彻底放开束缚，释放全身力量以后，叶程的身体就像一个苏醒过来巨兽，贪婪的吞噬着一切能量。

只要炼气的速度超过血气吞噬真气的速度，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可是，谈何容易。

以叶程对碧海潮声诀的理解，根本不可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毕竟它只是功法中的大路货。

即使是内篇，也没有涉及太过高深的东西，最亮眼的仅仅是其中蕴藏的生生不息的意境。

“唉，只能顺其自然了。”

叶程只能再次如此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