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地冻,冰雪未消。
祝珠穿着单薄的藏蓝色棉衣,揉了揉红肿的膝盖,倔强地往门外走。
身后是丫鬟桃杏的第三次喋喋不休:“小姐,快到早膳时间了,等下夫人没看到您会生气的。”
提起用膳,祝珠终于忍无可忍地停了下来,瞪了她一眼:“你敢笑话我?”昨晚她因为用膳时掉了一粒饭,惹得沈氏将她罚跪祠堂一宿。
任她眼神凶狠,桃杏也只是俯身低头:“小的不敢。”没有半分跪下的样子。
祝珠抬手就给桃杏一巴掌,都怪沈氏从来不把她当嫡女调教,连下人也敢不将她放在眼里。现在祝珠就要让她知道什么是主仆,什么是规矩。
“放肆!”沈氏一早就听下人通报这个孽畜不安分,现在看来是想造反:“怎么,我罚你,你还有怨气不成?!”
其实沈氏也有些不解,这孽畜一向在祝家孝礼廉耻的威震下任打任骂,今日怎么这般反常?
祝珠回眸,见母亲沈氏穿着狐裘在下人的簇拥下走过来,虽身子孱弱,但看向她时眼神发狠。哪里有看继女的样子,分明像在看仇人。
沈氏出生高贵,虽未生养,但因和太后边有些攀亲。祝小候能娶她做续弦算得上高攀,于是从沈氏进门,祝府的大小事宜都是她在掌权打理。从小祝珠没了母亲,更是将她当亲生母亲看待,却不想她仗着自己的出身,从来不把祝珠放在眼里。
天空飘来几片薄雪,结合清早听到的那些话,祝珠的心比雪还要寒。
她一心对沈氏言听计从,而沈氏居然要拿她换命!
身边的“太爷”在消失前提醒她:“珠儿,这一次你绝对不能心软了!”
祝珠低下头,在掌心写出心声,摊开给“太爷”看:“您找的人可靠不,确定能罩我?”
“太爷”眨巴着大眼睛,拍胸脯保证:“放心吧,我救过他的命,他准听我的!”然后就消失在乾坤之下。
沈氏见这孽畜不听使唤地往外走,以为她是看不上昨日指定的亲事,要学人家逃亲,她轻蔑道:“你也不看看自个儿什么德行,黄举子还不一定看得上你!”
这是沈氏惯用的伎俩,她吃准了祝珠举目无亲,掀不起什么浪。只要把她低低了贬,她立刻就会恐慌。
说起这个黄举子,祝珠心里有一肚子窝火。其人不但出身农家只是个举子,而且容貌畸形身形矮小,哪一点配得上祝候府嫡女?
但沈氏铁了心要把祝珠许配给黄举子,昨晚还故意在吃饭时以农家种粮辛苦,教她为人妻规矩。全然不顾自己嫡母名声,恶毒至极。
祝珠不语,抿紧了唇一个劲儿要往外走。
“站住!”沈氏黑了脸,不允许祝珠再往外踏出一步。换命计划迫在眉睫,沈氏不允许出任何差池。
几个小厮看她的眼色,上前制止。
祝珠在掌心画了一道符,然后直击企图钳着她的小厮的腹部,她冷笑道:“就凭你们还想限制祝候府嫡女的出行?”
柔弱的大小姐何时为武功?众人心中充满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