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乱的房间里,窗帘紧闭,一个约摸着十六七岁的少年倒在被撕的粉碎的床单碎片里。
他的手被一旁碎裂的杯子扎伤,脸色苍白的蜷缩着,时不时还伴随着轻微的抖动。从他瘦弱的身体可以看出,他被身上的魂折磨的不轻。
李契肆站在门口看了会,他走进来慢慢蹲下,戴着看起来颇为简陋的白色手套拿起床单的碎片观察,是被人生生扯烂的。
一旁张望着屋内情况的张夫人到底是没遇过这种场面,轻微的蹙眉显露出她对此颇为不满,眼里对自家儿子的担心快要溢出来。
这手套破破烂烂的,怎的就不愿意用自家的手套?难不成那手套能报平安不成?
程薄渊知道张夫人有所不满,碍于老爷子在场不敢表述出来,他心说开过光的手套能是普通手套能比的吗?
李契肆渐渐靠近那男孩,轻轻抬起他的手,白皙修长。除了被玻璃划出的伤口和有些脏外,堪称完美的手。
看到这里李契肆略有所思。而门外始终不敢入内的张老爷子突然小声提醒:“大师小心。”
原来是地上的男孩忽然有动静了。
他睁开眼睛,给门外的人都吓了一跳。挣扎着起身后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紧盯着李契肆,与以往在人前开朗礼貌的形象不同,此时的他宛如一条饥饿的鬣狗。
李契肆向后退了半步,右手放在背后凭空捻起一张符纸,左手握拳放在身前,轻声叫了声男孩的名字:“张谚。”这一声直击心灵,张谚有一刻晃了晃身子。
他很快稳住自己,死死盯着李契肆,门外的张夫人担心自家儿子担心的不得了,一激动竟是抬脚打算进去,被守在门口的程簿渊一把怼了回去。
只是张谚已经将目光转了过去,只一瞬,他就绕过李契肆扑了过去。
李契肆眼神一凛,在张谚伸出的手即将碰到人时迅速将符纸贴到他的背后,张谚脱力般倒了下去,却还是醒着的,他不断挣扎被李契肆又摁了张符动了动后才睡了过去。
张夫人一声尖叫后直接挨了怒气冲冲的老爷子一巴掌然后跌倒在地,她捂着脸万分惊恐。
张老爷子气的要一命呜呼,打完一巴掌不解气又跺着脚直道:“反了你了!”一旁的侍从扶着连忙给人顺气。
李契肆平静的看了眼还起不来的张夫人,语出惊人:“缠上他的阴魂是你招来的。”
屋子里安静了,张老爷子满脑子只有“阴魂”二字,他年轻时也是捕魂师,认得张谚背后贴的符,这种符拿完好的两张来对付阴魂才勉强让被缠上的人晕过去,是有多强。
张夫人消化了李契肆刚才那句话的意思,她抓狂般拍着地板叫冤:“他是我亲儿子我怎么会害他!你说谎!”
李契肆招呼着程薄渊过来帮忙把人拖到椅子上绑好,才不紧不慢道:“这么多年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么。”虽是疑问句,确实肯定的语气。
他笃定张夫人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