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大抵都是无用的,这些不过是形式罢了,你没有去过那种荒厄之地,在那没有什么属于正常情况,你要遭遇到的几乎全是意外。”
“所以”剑宗掌门认真的说:“最优先的是先考虑自己的状况。”
莫纤掏出来个小本子也一丝不苟的记了下来。
“掌门的教诲,让我遇到状况优先考虑自己。”
……
……
“别记啊.....”
剑宗掌门连续好几年都被评为界域中最受欢迎的领导者,才不想因为这些事情传出去在界域中掉了人气。
这个丫头的性子就是这样的,总是在奇怪的地方显得认真。
莫纤将本本收了起来。
“我知道的。”
剑宗掌门别过身子咳了咳,他觉着自己的心思全都给她看透了。
剑宗掌门接着补充说了有关此行其它的题目。因为界域并不是仅由一个内域构成的。这才是这行动所牵涉到的关键的东西——异族的态度。
这里提到的异族特指的是唯一能同内域相抗衡的妖域了。
“没有什么悬念妖域的新皇自然是还是那只凤凰,她所实行的新政,对内域态度实在有些微妙,一大批妖域的探子潜入了内域,这都是被证实了消息,也对掌教大人发出的试图和其保持和善尝试沟通的讯号也全然没有回应。”
“几乎和内域完全断绝了外交而又偷偷窥视着内域的动向,想必这次也早就掌握了消息,却也没有什么动静,暗地里谋筹的怕是不小!”
“妖域的事情呀,用掌教大人的话来讲,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要是有点音讯,哪怕是坏消息那也好,最怕便是这般不表明态度也不做回应,这次掌教大人的想法是需要强硬一些了,先排除掉妖域来的探子们。”
余下的原本还有许多的事情,可剑宗掌门突然发现自己以这样的口气再说下去,忧虑的事情一件又一件,就好像是在小辈面前大倒苦水一样,于是及时的住嘴了。
莫纤所要修习的功课有一门就是战后界域关系学选修,她的话无论什么课程都很用心,几乎都是满分的程度。
界域的现状或许在某些地方因缺少具体情报而不甚详细,可大概都是了解的。
就定义而言,她所身处的银月剑宗仍然属于新兴力量。在历经过了那些可怕的时期后,界域中崛起的和没落的势力比例都十分庞大,银月剑宗正属于前者。
这一过程都全都和莫纤身旁的这位眯眼掌门有关。搭上太教的这艘巨舰,在这基础上增强在界域的话语权,积极参与界域的各项事务。这样做的意义是银月剑宗从界域几乎默默无名的宗派一跃而成界域中光芒万丈的领导势力之一。
并由此不断的扩充着自身的体量,最显著的例证莫过于银月剑宗的本土数百倍的面积增长,这样的实力飞跃正是和其在界域的作为形成互补的。
就如同这件迫在眉睫的事情一般,这是剑宗掌门所代表的银月剑宗由内由外都要去做的事情。
这大概也是剑宗掌门停住了话口的缘由了。
他实在是太忙了。
很多的时候仅仅是去兼顾了剑宗掌门这个身份,而在作为一名学生的老师这一点上并没有尽到责任。
剑宗掌门从来便是一个自省的人,他觉得很是亏欠莫纤。
莫纤也从来是个不会看场合说话的人。
“您不用觉得有对不住我的地方,相反,就算您不在此我的进步也很大。”
剑宗掌门顿时失语,就好歹把这当成安慰自己的话语了。
丝毫没有觉察到自己的话语给老师所带来的沉重一击,莫纤继续问。
“照您这样说的话,这里,整个内域怎么还处在这样被动的局面。”
界域内域集结着界域之间最核心的力量。
剑宗掌门常年眯起来的眸子微微裂开一条缝,住在他眼中那些锐利的剑疾射向缥缈虚际,转瞬远去遁入那些未知中。然而呈现在他的视线中前路,却还是迷雾一片,甚至连星空的光辉都不曾透露。
少顷,他收回那些目光,揉着眉头有些伤神,叹息了声。
“这是要变天了啊,一点也看不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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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然挣开瞳眸,眼皮却好像灌了铅般沉重,致使他的开始双目溢血,划出两道血痕,看起来万分凄厉。
不知为何处,灰蒙蒙望不见边际,似雾般又不大像,剥不开云雾望不见天日真是令人绝望般的死寂。
若是说此为炼狱到也是合理,这个可怜的家伙被囚禁在炼狱内,四肢摊开分别让四条通透黝黑没有色泽的链条贯透,环环相扣死死镶进骨头皮肉间隙将他牢牢的架空起来,还有一条更为恐怖的青锈色铁链透穿后脊骨整体打入背,真是连一心求死的气力都被榨干了。
他的眼皮又挑动了下,覆满赤裸躯干上密密麻麻篆刻的繁复黑色符文由最初的黯淡到光芒,像是淤泥塞堵的河床流水渐渐,积塞顿开。
“啊……”
他似乎重新获得了抗争的力量,使得那不知源头的束缚有了小弧度的晃荡,但仅此而已,钳于他各处关节上的幽暗的细小钢钉感应一般齐齐往里没入一寸,截断了那些流动的符文轨迹。
他顿时如遭雷击,面目被拧成一团,七窍流血……
流出了黑色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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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死浮幽海。
和界域之中的内域外域妖域都不同,这里没有星空,或者是因为什么大事件而消失了。没有星空也便没有了光明,一切都是那样黯淡而惨黑的样子。
轰的一下。
一条黑色的暴雷没有一点声息凭空砸下,就像是引火用的火星一般,看似岑寂似一潭死水的黑暗中间瞬间就沸腾开了,完好无损的虚空顿时裂开如蛛网一样往四面蔓延,与其它同样的裂纹缠绕在一起,不断的疯狂搅动出恐怖的黑圆,像是一头荒兽张开血口,无数飘荡在中间的巨大物体都被吞噬进去,再没有声响……
突然间的所有的声音消散,颤动的空间毫无征兆的恢复如初始一般沉静。
“噼啪”
一撮残余电光滋起一瞬扫过一个无法丈量的黑影默无声息掠过……
界域中三域之一,妖域的皇界。
这是大概是妖域最接近星空的地方。
从这里看出去月亮是紫色的。
“但是与往日不同了。”
守在石塔旁的妖域大神官不由得会这样想,那轮紫月不再如往常那般半遮半掩,就算是星空也被遮掩。缭绕在月牙的下面的薄薄看似作用不大实则吸收了大半紫光的环状紫雾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只剩下圆的晃人心神的紫月本身悬在天眼处,光亮刺目,夜晚也像是白昼一样。
陆妖靠在石塔顶的窗边,就像是被恶龙囚禁的公主那样。透过窗外紫月近在咫尺,从这里看上去星空也近在咫尺,再也没有比这感悟星空更便利的了。
陆妖这家伙却不怎么珍惜,她手抬着下巴呆呆的望着紫色月亮,直到瞪大的双眼被强光刺得有些酸涨,她用另外一只手揉了揉,就像是对自己的所有物一样对着紫的彻底的月亮如此宣告。
“你是被他改变的,我不会怪你。但你可是我的所以物诶!要走的话怎么也得先征求我的意见啊。”
像是个小姑娘对着月亮许愿一样双手合十说完她摊开手抬起,扭着脑袋对着天上的月亮比划。
“嗯。”
她满意的点头,
“就是这个角度,出现吧。”
什么都没有发生。
紫光没散,月亮的光晕还是那般的强烈。
她的脸忽然涨的通红,然后嘴角放开,打着滚放肆笑个不停。
“一定要回来啊。”
她支着脸发呆,盯着从石窗洒进平铺在地上的紫色光,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我以后会一直在你的身旁,只是,你还会记得那只馋嘴麻雀吗?”
她倒映在紫光中的影子,一阵清透锵然啼鸣如同荡漾的水波响彻整个妖域皇界,傲然挺立,来自比任何一种生命都有资格骄傲的啼鸣。
“她现在是凤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