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绘第二日起了个大早,让小苑梳完妆,在窗前静静地坐着。
夏雨刚浣洗了林中的树叶,有鸟雀立上枝头叽叽喳喳,微风送来了空气中新鲜泥土和草的气味。一眼望去,只有碧绿碧绿的树,和蓝蓝的天空。
“这里到真是一个静养的好地方,仿佛脱离了人间的喧闹。”许知绘看向远处,眼神不知落在的何处“可是真的能脱离吗”
“我已经离家十日了,许月和许杰一定很高兴吧,我终于不会碍着他们的眼了。还有祖母……”
许知绘眉宇紧紧的皱着,有化不开的怨恨。祖母打小就看不惯我,这些年来尽对我冷嘲热讽,明里暗里的都怪我不是个男孩,让正房没了继承家业的嫡子。母亲早就去世了,父亲也不再娶。
“到底是要嫁出去的女儿家,终归是别人家的人。对她再好有什么用?以后还能记着你?况且她打小体弱多病,家里不是给她请大夫就是熬汤药的,浪费了多少银钱,还是治不好,怎么就摊上了个病秧子呢?就说这女儿生不得”这一席话就像刀一样的扎在许知绘的心上,许知绘的父亲许继邺是个武将,为朝廷征战四方,常年不在家中,少则一两年不回,长则五年没回。许知绘的这些委屈朝谁诉说,兄弟姐妹排斥她,祖母不待见他,姨娘们又不是真正的关心她。
许知绘想到此,眼角微微含泪。若是我的母亲还在,是不是我就不会受人欺负了,可是母亲已去世很久了,久到我已经不记得她的样子。
许知绘眼睛朦胧了起来,鼻尖酸酸的,一股清泪夺眶而出,滴落在窗户框上。
许知绘的思绪纷飞,小苑看着不知道如何安慰。禾晏寺的僧人来门外告知方丈有请。许知绘静下心神,整理了仪容,跟着僧人前去。
许知绘来到客堂,方丈早已等候。弋辰姬和弋存希也在一旁“听闻许妹妹昨夜晚上半夜的还在房里闲聊呢。可是有什么趣事说出来给姐妹们听听。”
“现在吗?可是方丈找我来,不知道有何要事,弋姐姐还是待会儿再闲聊吧。”
“是吗,妹妹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拿我们见外了,我们一起听听吧。”弋辰姬笑着挽着许知绘的手,弋存希也上去挽起另一边手。任凭许知绘用力挣也挣不开。
许知绘无奈,只好这样请元寺持道明事情。
方丈说“许大将军,即日就要出征了,想离家前再见一见许三小姐。许家修书让许三小姐马上归家,前来接的马车明日就会到。”
许知绘心中松了口气,正好就如我愿。“小女知晓了,马上让人收拾衣物。多谢方丈。”
弋辰姬一听“许妹妹这就要走了?我们岂不是又少了一个伴,这山中的日子不就更无趣了。我们为家中祖母祈福,要住满七十二天。不能陪妹妹下山了,妹妹下山的路上可得小心点,这途中的强盗可多着呢,这一不小心被虏了去,如何是好”弋存希附和着说“是啊是啊,许妹妹可千万小心。”
许知绘也笑着回话“多谢姐姐们的特意关心,我一定会多加小心的”,便松开了她们的手,回了自己住的客间。
弋存希在许知绘走后撇了个白眼,不满道“是嫡小姐又怎样,还不是不受待见,还在我们面前装清高,真受不了她那副样子”
弋辰姬皱着眉看着弋存希“这种话可别在外面随意乱说,你也是自小在后院里长大,怎么还是这么愚蠢”
弋存希立马回怼“难道你就聪明了?你不还是让许知绘抓住与别人私会,在京城丢尽脸面,才灰溜溜的跑到这里躲避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