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天儿热”她停下来,清了清嗓子,“反正大伯、娘娘他们就抓把蒲扇,一天揺到晚。”“……只是村口经常有位老奶奶推来卖的冰棍,特别好吃呢。”
“馋吗。”我问。
“哈哈哈,可馋了,忘不掉呢。”她笑着,我也跟着笑起来。
“冬天呢,你们都有什么做?”
“昂,冬天嘛”她降了个声调,“麻雀、蚊子都没了踪影,我们呢,就只能在院子里玩儿,外面太冷啦。”我故意说:“麻雀啥的小东西偷吃谷子,可讨厌了吧?”“简直可恶到了极点!”她咬牙狠狠地说。我咒骂了那群坏东西,她咯咯咯低声笑起来。“倪子,”我不知怎么的,喊了她名字。
“怎么了。”
“我饿了。”我才想起今儿一早到现在还没吃东西。然后我们一路回去。
她家与奶奶家相邻。院子里长了一棵大榕树,树上停了许多白鸟,大花猫卧在院墙上。红木门敞得发亮,破旧的巷子传来自行车的铃声。小倪从里屋走出来,端过她熬的紫薯粥,跟她进屋,不一会便端来一样样吃的:枇杷、咸菜鸡蛋。我感谢她,她说慢慢吃,便走进内屋里。
……
站起身来寻她,推门望见她伏在木桌上,枕在一本《月亮与六便士》的书睡着了。我走近。没有人比她的睡姿更优雅。一只手搭在前额上,细碎的呼吸声与微微起伏的有规律的胸脯,像一幅舞蹈的素描。但我知道,若此时有人打扰到她将醒未醒的浅浅的睡意,她又会比任何人都凶悍。我大抵还是了解的,于是掩上门离开。
夜色浓了起来,几颗冰碴似的星星在荒老的天幕闪烁。晚饭后,搭一木梯上屋顶,你也跟着上来。你说,在上面种些花草,黄昏时两人上来可以吹吹晚风,看看人间。我说,这是可以有的。
过去一两月,后来分开后都忘了咱俩多久没说话,也快忘了,当初为什么有那么多话跟你说。大概,那个女孩头发盘起标致极了,使我心里总惦记着。是了,我的心里大抵是需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