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剑院矿洞,某个不知名的岔道口,一个灰衣弟子被另一群灰衣弟子团团围住。
此时的刀疤,一脸的凶神恶煞,颤动的嘴角,更是让他面上那道贯穿半张脸的刀疤好似活过来一般,若是被小孩子看见,恐怕当真能被吓尿。
围在他身边的那些弟子,年纪不大,却没有一个好东西,好人与坏人,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
素怀真刹那间,犹豫了。
他转过头,看了一眼篮筐里的大疙瘩,这么大一块赤铁矿,只一块可抵三日之功。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有一种将矿石交出去的冲动。
毕竟老话说得好嘛,好汉不吃眼前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矿石,没了,还可以再挖,小命没了,那可就真的没了。
对方人多势众,而自己又势单力薄,自己才刚刚开始接触修行,根基浅薄,是斗不过他们的。
可是,他又有些舍不得,这可是自己辛辛苦苦挖出来的,凭什么就这么白白给了他们。
他忍不住想起了土钵村的村霸。
那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单身汉,身形高大,体魄强健,而且,这家伙还是天生神力,曾经面对十几个村民的围攻而不落下风。
这个村霸,其实人倒也不是特别的坏,只是此人从小就懒,不爱干农活,每天就知道躺在家里睡大觉,其父母在世事,还能够对其有所约束,家里的日子倒也不算难过。
随着村霸的父母双双老死,他顿时就没了管束,家里的田地半年也不见去一次,每天就是吃饭睡觉,很快就落得没饭吃的境地。
不过,这家伙没饭吃的时候,不想着把家里的田地打理打理,反而趁着夜色跑到隔壁家偷吃的,隔壁那户人家初时觉得他可怜,没有计较,正因如此,反而助长了村霸的嚣张气焰。
他不但直接搬到隔壁家当大爷,而且还要求每顿有酒有肉,那户人家的男人顿时忍无可忍,直接就向村霸干去,结果,自然是被反杀。
这一幕,顿时引起了村民们的不满,十几个强壮的男人,不顾村长的劝阻,直接带着扁担锄头去干村霸,结果被村霸一根棍子全部干趴在地。
自此,村霸的嚣张气焰一发不可收拾,不但要求每户人家每年要上交一半的粮食,还时不时要求酒肉供应。
酒肉供应就算了,关键是这家伙吃饱喝足,加上又单身多年,竟然开始惦记起村里的姑娘。
当时,有好几个姑娘,甚至别人的老婆,被村霸祸害,全村楞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直到有一天,一个名叫小花的女孩被村霸祸害,羞愤难当之下跳河自尽了。
小花死的那年,才十八岁不到,而她有个表弟,名叫赵玉桑。
后来,赵玉桑设计,借助全村之力,将村霸坑杀于野猪洞,村子才得以恢复元气。
而赵玉桑的聪慧之名,也自此名扬土钵村。
※※※
这帮家伙,嘴上说着,只要交出这块矿石,就不为难他,可有句话叫做人心难测,素怀真很清楚,自己的退让和放纵,只会让对方的胃口变得越来越大,一次的退让,将让他今后步入深渊,被这群恶徒压榨到死。
他经过再三犹豫之后,眼神变的坚定,最后,对着刀疤等人,用力的摇了摇头。
这一幕,顿时让刀疤面色一沉,只见他背过身去,把手一挥,“兄弟们,干他!记住别搞出人命……”
几个少年早就蓄势待发,随着刀疤一声令下,顿时如同脱缰野马般躁了出来。
饶是素怀真早有准备,还是被他们的反应速度吓了一跳,还没回过神来,就被几人按手压脚束缚在地。
随即,更多的拳头,如同雨点般砸了上来。
漫天的拳头,狂风暴雨一般扑面,直接将素怀真打蒙了,过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他一声大吼,一股力气从躯体爆发,顿时挣开了一只手,当下也不含糊,用腾出的那只手,抓住锄头照着一个人的脑袋就是一砸。
虽然用的扁的那头,仍是将那人砸的头破血流,哀嚎着跳了出去。
“哇靠,李麻子你是怎么办事的,怎么还让他挣脱了?妈的?兄弟们,给我压住他,狠狠地打,往死里打,敢打我们的人,反了他了!”
素怀真只来得及使出一记,立刻就被人夺过锄头,再次按在地上暴揍。
痛,钻心的痛。
全身上下的痛处一处比一处剧烈,而且还在不断加重。
鲜血,从他的嘴巴、鼻子、眼睛、头顶冒了出来。
这帮人此时已经打红了眼,把刀疤下达的不得弄出人命的命令抛之脑后。
刀疤站在不远处,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一点也没有制止的意思。
这小子一锄头砸破青龙帮一个兄弟的脑门,已经让刀疤动了杀心。
反抗是底线,每人每月十斤赤铁矿也是底线,每个人都一样,谁都不能拒绝。
他刀疤称霸矿洞这么多年,为什么大家敢怒不敢言?
因为敢反抗的那几个,都死了,尸体都被抛进了深渊。
什么?你跟我说门规?
别搞笑了,升仙院可不是青萍山,这里的人这么多,多一个少一个,山上的人才不在乎呢。
真当他堂叔风回外门门主的称号是白叫的?
这是素怀真继被蛇妖吞下后,第二次感受到了死亡。
在一众凶徒以杀人为目的的下死手中,他的生命气息不由得越来越弱,越来越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