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主任跟你说话,我看很谦逊的,没有架子。”兰蝴听得出冷洋的无奈,安慰道,“金董慧眼识人,是不是正在器重你?”
冷洋假装看着面前的海报说:“可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吧!”
兰蝴气恼道:“你以为人家没见过大世面吗?我算个什么呀!”
“我自认为自己见识过大世面,还不是拜倒在你面前。”冷洋说得异常冷静,没有一丝嬉笑,似乎说着与他无关的事,“你让很多人,见识到了才貌双全的世面。”
兰蝴自嘲道:“我的才艺就与这舞蹈一样,免费送票,也有人不想看。”
没法聊了。
他们从单号入口走廊进入观演厅,来到十字过道口。
人来人往,过道前是第十二排,过道中间还架着摄像机。
十四排的二十来号座位在右后方,也就是入口走廊右上侧。
当晴晴还在留意排数时,航航已飞快地找到第十五排座位,并摇起了拍手器示意他们过去。
“贺晴!贺晴!”一个男孩的声音从嘈杂的人声中传来。
正要朝座位走去的贺晴朝入口一看,惊奇地说:“潜水艇,你也来看决赛呀!”
“对呀!”金兴潜从入口走廊走上十字过道口,看见了被人挡着的兰蝴,欢喜道,“兰孃孃好!你们坐哪儿?”
“我们在那边。潜潜,你长高了呢!”兰蝴指了指右后方,注意到他已高过自己的肩了。
金予度跟在后面走了过来。
“金董好!”兰蝴按捺不住地狂喜,如同见到光芒万丈的偶像,她激动地招呼道,“晴晴,这是潜潜的爸爸!”
“金叔叔好!”贺晴笑着喊道,又问金兴潜,“你们在哪儿坐呢?”
金兴潜指了指舞台正中的方向:“中间第六排。”
站在主过道边上的冷洋见金予度父子来了,把路让了让,向金予度点头问好。
金予度朝兰蝴和冷洋点头微笑回应,并不多说,也不驻足,随着人群朝前面走去。
贺晴来到十四排靠过道的座位前,拿起上面的拍手器,朝后座上的航航“啪啪”地摇得直响。
兰蝴在女儿旁边入了座。
冷洋在她后排也入座,并对正朝航航摇拍手器的晴晴说:“晴晴,你和潜潜是同窗吧?”
贺晴答道:“是啊!”
兰蝴拍了一下贺晴。贺晴以为不许她在剧场打闹,立即坐正了。
兰蝴回头看冷洋,只见航航举起了邻座位置上一块印有红底白字写着“人”的KT板,冷洋将那板子拿了过来,扔回到座位上。
后排的座位上依次放有八块板子,分别写着八个字“惊鸿霓裳,一鸣惊人”。
周主任找着座位过来了,兰蝴与他打完招呼,就朝观演厅中间第六排望去。
金予度带着金兴潜一边往中间的座位上缓慢移去,一边与身边的人打着招呼,或者握着手。
兰蝴突然意识到,他需要接交的,是与他身份相近的、比他地位更高的人,所谓向上社交。他向下,是兼容,未必链接,如同他刚才不会与她说任何一句话。
冷洋看似在和临座的周主任等同事闲聊着,却向兰蝴发微信过来:“熄灯后,让孩子们去前面找空位子看吧!”
难道他想坐到自己身边来?众目睽睽下,这怎么好!
兰蝴就回道:“专心看决赛!”
冷洋说:“突然很煎熬,开演后,陪我出去走走?”
兰蝴不明白他的用意,假装去看后排喧闹的观众,余光里却见他埋头在看《节目单》。
兰蝴回过身,从前排靠背后的袋子里也取出彩印的《节目单》看起来,设计整体上中规中矩,比赛标识不知是谁设计成这样子……打住!她不想在这个本是来放松的时间里,弄差心情。
她又特意看了看每个节目,十五个节目中,群舞、双人舞为主,独舞只有一个——《惊鸿霓裳》,排在第九。
她抬头注意到舞台顶部的红底黄字大横幅“利泉市第三届青年舞蹈大赛决赛”,目光总被“青年”二字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