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尾,边事少但朝中诸事繁多,孝仁帝虽不上朝,又不放权,没有玉玺,让礼部尚书周之惠寸步难行!他也不愿多事,但见不到皇帝,盖不了大印,很多事都无法操持!无法,他只能去求见太后!
“太后娘娘,不是老臣多事,自纳了这沁嫔,陛下有失天子风范了些,又三日不朝,可让老臣如何处理这年尾诸事……”
长意立在一旁,听得周尚书说起这些,心里便有了打算。
父皇一向宠溺自己,连着选嫔选妃也多与母后相像,可见父皇对母后有着非同寻常的执念!虽然惠妃娘娘劝不下,但自己可以一试!
因知道此刻父皇就在缤悦楼贪欢,晚膳后告别了祖母,长意便径直往缤悦楼而去!
盛春不明长意何意?但回宫那日得了太后旨意,“只要没有危险,便由着庆儿所为!”
她便默默地跟着长意,一路随行,谨慎观察。
刚到缤悦楼前,“啊!”一声短促凄厉的惨叫,把长意一行人吓了一跳!
几人即刻停下了脚步,立在那里,前也不行,退也不是!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奴婢们再也不敢了!”“啊!”又是一声短叫!之后,缤悦楼前仿似安静了下来!
不多时,窸窸窣窣的,五德带着几名内侍从缤悦楼里大刺啦啦地抬出了两个宫女的尸首!虽然简单地罩了面身,但裸露着的裙摆即可以看出,是内室里侍奉的婢女!
长意被吓得愣在了那里,正好遇上了抬着尸首的一行人。
五德看清是长意,赶忙陪笑道:“哦,原来是延庆帝姬啊!今日怎的有空来这缤悦楼啊?若有事?奴家可以代转陛下。”
说着话的当儿,五德紧着示意旁人将尸首抬走了。
长意深呼吸了两口气,定了定身形。与五德说:“听五总管这意思,父皇定是不便了?”
后又故意扬声道:“也无甚大事,只是有几日未给父皇请安了,甚是挂念父皇罢了!望五总管代转吧!”
虽仅是十四岁的少女,声音也温婉动听,可那话经了长意的口,却带了丝波澜不惊的成熟味道!
那陌生的口吻让五德为之一振!
与五德说完话,长意扭头便走!
如若近看,即可看到,在这冷风里,长意的额上竟冒出了层密密的细汗!
话说这丧命的俩婢女,好生委屈!只因在孝仁帝面前不小心打洒了净水,扰了皇帝宠幸沁嫔的兴致!就命丧了黄泉!
沁嫔此时也吓坏了,却不敢表露半分!
看到那俩婢女出去后再未回来,又听得那两声凄厉地惨叫,她便知俩人必定是凶多吉少了!
人人都说伴君如伴虎!
近日里与皇帝嬉闹沁嫔并未觉得,今日里的所见才让沁嫔有所警悟!
近几日,她还因深得了皇帝的宠溺而一直沾沾自喜呢!只感念教坊司尹大家好生了得,真教习了她一身的好本事。这当今圣上还真就痴迷于了这样的自己。
可今天这遭,真把沁嫔吓懵了!想到在皇帝面前曾经的肆无忌惮,她阵阵后怕!
想那婢女也只是心疼自己身子,只是想在皇帝休息的空当里打点热水给她泡泡,消消她身上的淤青。
没成想竟不小心打番了净水,扰了皇帝的清梦!因此而丢了性命!
几日里胡闹,本就让她身心憔悴!再看得刚处得相熟的婢女就这样没了,即便平日里再训练有素,这刻儿,萧元儿还是惶恐不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