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上的下人一拥而上，将空远架起来就往门外拖。

“贫僧不是骗子！贫僧不是骗子！”空远大喊，他一路被拉到府门外的大街上，最后死死抱住门口的石狮子，“我要见素素！”

吩咐下人将空远赶出来的管家愣了愣，他记得十三姨太的闺名好像就是素素。

揣着小心驶得万年船的心思，管家上前询问，“大师认得我们夫人？”

空远赶紧点头，却支吾半天才开口道，“我们是朋友。”

14.

“小和尚，你没变呢。”素素用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拍了拍空远的脑袋。

空远忸怩地坐在椅子上，涨红脸道，“素素，你也没有变。”

说完这句话他把头埋得更深，其实素素是有变化的，青葱少女一转眼嫁做人妇。

哦，加上陈员外一共嫁了两次。

“素素，你......”

“不是嫁给了村子里的陈员外，怎么又跑来给刺史做了妾室？”素素笑了笑，“是不是想问我这个？”

空远点头，其实他是想问素素是不是妖怪，但这个问题也是他好奇的，所以没有否认。

“因为我把姓陈的给吃了呀。”素素贴着空远的耳朵，小声道。

“啊！”空远吓得跌坐在地上，“你是妖怪！”

“我是素素啊。”素素站起来一步步逼近空远，“小和尚，你不认得我了？”

“可是你吃人！”

“吃人的就一定是妖怪？”素素歪着头，她的眼睛在这一刻变成碧绿色的竖瞳，说不出的妖冶和邪魅。

“无名说只有妖怪才吃人。”

“无名？”素素冷笑，“他算什么东西？我是妖孽，难道他就是好人？”

“他是好人！”

“小和尚，那晚你在院子里，不是还说他是坏道士？”素素掩嘴轻笑，“他可是被你气走了呢。”

原来那天晚上他们的争吵都被素素听到了，空远支吾半天，“那你是好妖怪吗？”

素素咯咯笑起来。

“当然不是，小和尚，做好妖怪是没有好下场的。我也曾造福一方，凡是来寻我的凡人一律有求必应。我潜心修炼食素诵经，只盼有朝一日可以飞升成仙脱离轮回之苦。”素素的声音像是瞬间坠入冰窖里，“可他们还是找人来收我，焚我洞府屠我子孙，这就是我的因果！”

空远忽然明白，“你不是，你不是素素？”

“没错！那天我被无名那个臭道士打伤，自然要吃个人补一补，正巧让我遇到那个准备下山的女孩……”

“素素”舔了舔嘴唇，“真是不可多得的美味啊……”

那天……空远忽然想起来，自己捡到无名那天，正好是素素跟他道别的日子！

他也记起那双碧绿的竖瞳，当时从山洞里冲出来一条巨蟒，若非无名及时接住他，那日他便去见了佛祖。

“你把素素还给我！”空远怒吼，他举起怀里的兔妖，本指望兔妖出手，谁料兔子忽然挣脱逃了出去。

“还给你？”“素素”又笑出声，“好啊，乖乖让我吃了你，你们就可以去阴曹地府团圆了。”

腥臭的冷风吹进屋子，下一秒巨大的蛇头出现在厢房里，尖锐的獠牙泛着寒光，刺向空远光秃秃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