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晖！？”宋晓大叫一声，语气里满是惊愕。

林晖本来正要上来紧急治疗冯唐，但突然毫无征兆的倒下了，双目紧闭，像死了一样。宋晓捂着冯唐脚腕的伤口，看着被火烤的滋滋啦啦的蛇群，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

她的第一反应是林晖脑中是不是有星核，她连忙跑过去扶起林晖，这才发现林晖并没有死，他的呼吸平稳，脉搏有力，但紧促的眉头微微发抖，几颗豆大的汗珠从他鬓角流了下来，这样看上去他又仿佛在做一场无休止的噩梦，宋晓默默伸手把他的汗水擦掉，轻轻的又呼唤了几声，没有应答。

旁边的冯唐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浑身不停的抽搐痉挛，全身上下的每一块肌肉都在将他的骨头往一起拉，整个人卷成了一个扭曲的麻花。

宋晓意识到他不行了，这是躯体反弓，蝮蛇的毒素已经随着他的血液循环遍布了他的五脏六腑，蛇毒猛烈地攻击着他的神经、呼吸系统和大脑，就算是华佗在世，也难起死回生了。

关键时刻林晖也倒下了，三人组瞬间倒下两个，还是战斗力最强的两个，目前只剩下她一个女生，而对面的敌人是谁她都还不知道。

但没有办法，此时她是这天地间唯一站着的人，林晖还活着，她得保护他，这次轮到她拼命了。

她缓缓捡起林晖丢歪了的枪，卸下弹夹，查看了一下子弹，还有4颗，金属的弹头上还雕着精致的花纹。

森林里又响起了“沙沙”声，这次不是很多条蛇的声音了，很慢，宋晓能听出来，那是一个人在移动。

树丛分开成两半，穿着黑风衣，戴着黑色鸭舌帽、黑口罩和黑手套的人缓步而出。

宋晓没说话，高高的举起手枪，瞄准来人。从举枪的姿势就可以看出——她不会用枪。

“砰砰！”

连续两枪，不出意外的没有打中：一颗打在了五米外的树干上，另外一颗则向着天空不知道飞哪去了，而黑衣人连躲都没有躲——这枪是追踪的，而她不知道追踪器的开关在哪里。

“这样而已吗？”黑衣人冷冷的说道。

是个女孩？宋晓有点惊讶，不过男孩女孩在这一时刻其实没什么分别。

子弹还有两发，敌人不知还有几个，而自己身后，空无一人。

宋晓偶尔也会想，如果那天在福乐福超市，林晖阻止她的时候，她点点头说“嗯你说的没错，我们不管这破事，太危险了。我们晚上去撸大腰子吧”。那如今会是什么境况呢，会平安吗？

她不知道。

或许就像林晖说的，这本就是针对他的阴谋，结果可能还是一样的。

人总是会美化未曾发生过的道路，其实命运如此的话，你怎样努力都是没法逃脱的，就像《龙族》里面，“昆古尼尔”想要杀死诺诺，那么无论路明非如何努力，诺诺都是注定要死的，因为连接他们的，是命运。（注1）

只要自己还和林晖在一起，那么这个命运她就无法逃脱。

而自己，已经认定林晖了。

其实朋友也问过她为什么一定是林晖呢，他很平凡，而且很多时候优柔寡断，没有主见，嘴也笨，不会说话哄人开心。

宋晓笑笑说自己也很平凡呀，而且自己又强势，如果再找一个强势的人一定会吵架，他就很好，总是安安静静的听完自己的计划，然后一丝不苟的执行。其实爱情不是要找一个很好的人，而是要找一个很适合的人。

朋友说可是适合你的人也很多啊，为什么偏偏是他呢。

“你看过哆啦A梦吗？大雄的婚礼那一集，静香结婚前夜对于嫁给大雄有些犹豫，静香的爸爸说‘那孩子会因为他人的痛苦而痛苦，因为他人的幸福而幸福，嫁给他是对的’，我想这句话也适用于林晖。”

宋晓说这些的时候，坐在操场边的跑道上看星星，宇宙倒映在她的眸子里，像水面上的粼粼波光。

朋友不死心，抬杠说善良的人也很多啊，为什么偏偏是他呢？

宋晓笑了笑，双手抱着膝盖，将下巴枕在手臂上，声音轻的像清晨飘落的羽毛。

“其实人这一辈子，每个陌生人本来都是一样的，而让一个人特殊的，是时间，是他和你一起经历的时间。那些回忆你们有，别人没有；有些话，你们能懂，别人听不懂，这时候他就变得会发光了。时间就那么多，不会倒流。给了一个人就没法给另一个人，这就是时间的重量。”

想到这，她忽然不害怕了，反正人类也要灭亡的嘛，她只是可惜时间只有这么多了。

枪响惊醒了宋晓的思绪，其实从黑衣人现身到现在也不过一分钟，但对于她来说，却似乎过完了一辈子。

子弹穿过她的胸膛，那不是普通的枪，冯唐给的防弹衣被轻易地击穿，弹片带着巨大的动能把她击倒，在体内爆开，红色的血流下来，热热的，黏黏的。

死亡原来是这种感觉，活力一点一点抽离自己的身体，眼皮越来越重，头脑越来越沉，不痛，也不害怕，但是悲伤，很悲伤，仿佛全世界的眼泪汇聚成了一片海，慢慢将她淹没。

悠悠的歌声从远处传来，又消失在夜色里。

“散落的月光，穿过了云，

“躲着人群，溜进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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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空裂缝。

“啊？”林晖眼里闪烁着炯炯光芒，同时也有点害怕，这个夏露露说能帮他个小忙，但他生怕她说出“既然你们这么好奇这个世界末日，不如我创造一个给你们看看呐。”这种话。

“呐，”

经典“呐”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