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上道的嘛,恩师。”
“既然这样的话,三苗那边的苗文石刻给我拓印一份。”
“你能做得了这位周公子的主?”
“那是···自然。”
慢慢挪移到周然对面的黎玖,背对着周然的时候,左手在右手上做了个叩头的手势。
“还真是···”
周然还没开口,一旁的摇光反倒是笑出了声。只不过在场的人除了周然以外都不认识她,也就没人理会她的古怪举动了。
“我们也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不是吗?”
“你随时可以派人过来。”
几乎是在确定了交易条件之后,大长老甚至都没有提出收尸的要求,就直接带着现任三苗圣女直接逃之夭夭了。
看着这两人逃走,周然望了一阵,却也是给了黎玖一点面子,没有斩草除根。
“谈了一笔好生意?”
“这不是给你的谈的嘛。”
略带着讨好的笑容,黎玖一路小跑来到了周然身边,然后上下打量了一番,却没有发现什么受伤的地方。
“不是吧,那可是三苗圣物蜃龙诶!”
“那确实是有点东西,但是不多。”
稍微表达了一下对于蜃龙的不屑,周然也没有告知黎玖详细内情的想法。
现在看上去虽然身上是毫发无伤,周然的心力早已经在幻境中消耗得七七八八,根本没有什么杀意了。
要不是刚出来就一群人对他出手,他其实连动都懒得动。
“怎么感觉你这么颓废?”
“那可是蜃龙诶!蜃龙诶!”
“他累了。”
笑着打断了黎玖的叫嚣,一直在旁的摇光终究还是明白周然现在的感受的。如果让黎玖再叽叽喳喳地聒噪下去,恐怕真的会出现什么不太好的事情。
“你又是谁?”
“摇光,他的夫人。”
“诶?!”
挥袖挡下了黎玖的罡气,摇光脸上的笑意仍旧没有减少半分,只是此时她的眼眸却闪动了某种迷蒙的光华来。
她当然是想到了黎玖会对她出手,但是她也没有想到这位蛇首座会这么果决,竟然完全没有询问周然的意思。
“周公子,你也被妖邪迷惑心智了吗?”
几乎是断喝出声,黎玖的第一反应并不是什么感人的爱情故事,而是第一时间断定,周然一定是被这个自称“摇光”的妖邪施展的魅术迷惑了心智。
否则,怎么可能有人直接通关她和江家大小姐都没能速通的关卡。
“别闹。”
然而黎玖却不曾想到,先出手把她按下来的竟然是周然。而在按下她的同时,周然的目光也看向了身后的摇光,对她摇了摇头。
“我累了,先回去再说。”
“好的呢,夫君。”
“嗯?”
周然的目光瞥了一眼一直暗搓搓拱火搞事的摇光,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毕竟和她说再多也没什么用。
由于被周然的手掌按住了肩膀,黎玖也是敢怒不敢言,她只能瞪视着那个突然出现的女人,然后决定回去一定要和大小姐好好说道说道。
而当他们终于回到云海阁的时候,江大小姐却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回来了?”
“嗯,有点累,等我睡醒再说。”
看着阿鹊姑娘微笑点头的模样,黎玖几乎是再难忍耐住自己的怨念,准备扯住周然,就要让他当场解释一番。但是很巧合的是,阿鹊姑娘和摇光同时出手将她给扯了回来,完全没有让她打扰周然休息的意思。
“你们两个?!”
“摇光。”
“江喜君。”
阻拦了黎玖之后,两人并没有理会这个已经快要彻底红温的蛇首座,反倒是互相欣赏地点了点头。
“我听仙师说起过你。”
“你的事情我也是知道的。”
“看来我们之间倒是有很多话可以仔细聊聊。”
敛袖伸手,阿鹊姑娘倒是没有说谎,她确实知道摇光。毕竟一直在给周然寻找解救梦境之中的仙器器灵的都是她,虽然实际上没有太过详实的资料和办法,但是她还是清楚有这样一个伴生器灵存在的。
至于摇光更不必说,身处在周然梦境之中的她,更是无论周然的前世今生都已经遍览无余。
看着阿鹊姑娘相当平和的姿态,摇光也是笑着握紧了那个手掌,然后直接挽上了阿鹊姑娘的胳膊。也不管阿鹊姑娘那番略显挣扎和诧异的神色,直接就是好姐妹地叫上了。
“是啊是啊,拜拜了啊,小黎玖。我和你阿鹊姐姐说会贴心话,明天我们再好好打打交道。”
“你···!”
终于忍耐不住,一如当初在牢房里那般,黎玖也开始驱动刚刚修成不久的冰霜金辉。
只是摇光似乎早有所料,她甚至都没等黎玖进到她身前,她空着的另一只手就已经在黎玖眼前挥出了一道荧光闪烁的迷雾,直接硬控了这位金辉状态的蛇首座半分钟。
而阿鹊姑娘的神魂似乎也借此察觉到了身旁这位器灵如今的状态,心中不知道作何想法,但是面上也就是平静如初。
“幻术神通?”
“阿鹊妹妹好眼力。”
“我允许你叫我阿鹊了吗?”
“那么大小姐,还是江喜君?”
“你把我和你的仙师看做是一个人不就好了?”
“你们可不是同一个人。”
语调渐渐冷下来,阿鹊姑娘似乎对于这个自来熟的摇光心中也积攒了一些意见,不过随即她就看到摇光吐了吐舌头,对她相当诚恳地道歉。
“那确实是我的不对,我和周然确实不会是同一个人。”
“不过,关于你家仙师的前世,你不想彻底了解一下吗?”
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把握住了阿鹊姑娘的脉门,她虽然确实从周然口中听过他自己简述的那些前世记忆,但是终究也有一些周然自己都不愿意提起的东西,她也不便逼问。
“你确实说服我了。”
“黎玖,别闹了。”
大小姐的威严终究还是有作用的,相比于其他人,黎玖还是相当忌惮阿鹊姑娘的威严。
虽然她如今觉得自己其实是最无知最受伤的那个,但是她终究还是冷静得不太想闹到众矢之的的地步,也只好看着摇光挽着阿鹊姑娘离开。
而后她孤身看着即将升起的朝阳,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