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六章 该说的总会说(1 / 2)女尊国的男质子首页

一连在安州玩了好几日,道祯只觉身心舒爽,总算准备启程回京了。

清早出门,道祯见自己的坐骑冰霜已经洗刷一新,行李整整齐齐地拴在旁边的马背上,满儿等人也是精神振奋,可见休息得极好,不由满意地道:“天色尚早,我就不与你家主人告辞了,麻烦传报一声,今后有缘再见了。”

她翻身上马,冰霜轻快地在石板路上跑了起来。待出了城与仪仗卫队会合,不过天黑时分便来到万年县郊外。

道祯一向懒惫,应付了赶来谒见的万年县令后,早早沐浴歇下了。

可刚刚睡着一会儿,只听汴儿在外急道:“大王,孝惠宫遣人送信来。”

满儿撩起纱帐,扶了迷迷糊糊的道祯坐起来。等打开信一看,道祯如雷轰顶:“主父竟染了中风之症···圣人要将秦王婚配给三姊冲喜···”

魏氏姊妹立刻跪下劝道:“事发突然,大王千万要冷静啊!”

“三姊若是婚配秦王,五姓所出的皇女便只剩我了···主父这是想将五姓和我紧紧绑在一起···”

“大王,切莫自乱阵脚啊!”

道祯将信在烛火上烧了,复对汴儿道:“你拿我的手令,看今夜是金吾卫哪位将军值更,就说我轻骑进城,不会给她惹麻烦。”

“大王···”

“快去!”

汴儿轻声应后便出门去了。

道祯对满儿道:“你就别跟着了,天亮之后再进城,在宫里等我。”

天空突然雷声大作,下起了倾盆大雨,豆大的雨点击打在屋檐上噼啪作响。满儿担忧地看着这雨:“大王,还是等雨停了再去吧。”

琴朝取出雨绸披风替她换下罗氅:“大王路上小心。”

道祯点了点头,满儿悄悄牵出马来,又打开了角门,与琴朝目送道祯消失在重重雨幕之中。

因使节府失火,太子命工部在京中另择一处府邸,修葺后做了新的使节府。陈慎亲至东宫致谢回来,此刻正与崔世清在房中对弈。

“大王见了梁国太子,看法如何?”

陈慎闲闲敲下一子:“看似温文和煦,行事却是鲁莽急躁。今日我还在别处听到一些有意思的传闻。”

崔世清立刻来了兴趣:“喔?大王不妨说来听听?”

“前日兵部有急事要办,侍郎赵豫一时着急,正巧遇见东宫卫率府府兵巡逻,便唤了个小兵跑腿,来去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被御史台知道了,便有个御史跳出来攻讦兵部私役东宫府兵乃犯上不敬之举,当下便将侍郎抓进了牢里。你知道那侍郎是什么来历吗?”

见崔世清摇头,他意味深长地笑道:“赵氏乃山东世族,与李氏人丁最兴旺的成济房有姻亲。赵豫论辈分得叫中书令李其真一声表姑祖母。这事本是不举不究,可大可小,但东宫拿着大做文章,全然不顾赵李的脸面,这不是鲁莽急躁吗?”

崔世清也笑道:“难道身边的人也不劝劝?”

“我进门时正好碰见礼部尚书何仲闻,面上犹有怒色,大概就是为此事吧。”

“看来东宫未必就是铁板一块?”

“内部不谐,对手虎视眈眈,便要想法借助外势。一朝得逞,百试不爽,迟早露出破绽。”陈慎敲敲棋盘:“我赢了。”

崔世清笑着收拾棋盘。这时常胜匆匆进来附在陈慎耳边说了几句。

陈慎急忙起身往侧门去,步子快到常胜小跑才追上。

常胜边走边说:“外头守卫不足,英王的人始终跟着,不会看错。”

“为何这样任性!现下太子监国,满城都是御史台的耳目,一个不好又会生出是非。”陈慎越说越担心,待打开侧门一看,确有一人一马站在门边避光处。

陈慎几步并一步冲上前将道祯拉进门:“这么大的雨,你这是做什么?”

道祯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勉强睁开眼看向他:“我有话和你说。”

“什么话非要这样说?”陈慎将她身上雨绸披风解开,见里头的袍衫也尽湿透,不免急道:“若是有个闪失可如何是好!”

道祯穿着湿衣连打了几个喷嚏,陈慎牵起她快步向厢房走去:“府中无有侍女,此时又不便惊动他人。你先将衣裳换下再说话。”

道祯见他来得匆忙,身上只穿着素青的中衣,腰间也未束带,头发半披散着,显见是真心焦急,心中便有了几分底数。

进了门,一股清香袭来。道祯环顾四周,见室中全无梁国崇尚的富贵华丽,只按北齐习惯,柜案几榻等均是宽大稳重,一应陈设清雅质朴,装饰简单。

陈慎已经不在屋内,只有常胜急匆匆地进来,翻箱倒柜找了几件衣裳呈给道祯:“请大王更衣。奴这就退下。”

道祯接过衣裳,闻到那股熟悉的衣香,已是红透了脸。

待陈慎端着茶盏进门来,见道祯坐在矮床上看那棋局,便在对座坐下:“不合身也只能将就一下了。这是我日常喝的药茶,虽不对症,也有三分驱邪扶正的作用。”

看道祯将茶一饮而尽,他方问道:“到底有什么事值得你冒着这么大的雨夤夜回京?”

道祯正色道:“我有话想与你说。”

她霍地起身站到陈慎面前,弯下腰紧紧摄住他的目光:“我喜欢你。我会向圣人和主父求这桩婚事。我现在只问你,愿不愿意。”

这问题来得猝不及防,陈慎只得惊慌地转开脸,却被道祯伸手掰了回来:“我不想再和你玩猜心的把戏,今日你不把话说清楚就别想跑。”

“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是要做什么···”陈慎阵脚大乱,不自觉地想要后退。

“不做什么,就是要你一句话。”道祯并不打算放过他,见他慌乱无措,心中反而有了几分把握:“你若不说,我就这样一直等着,等到你说为止。”

两人对视良久,陈慎终于败下阵来:“你是圣眷隆重的皇女,我是屈居檐下的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