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内,温县。
司马朗跟司马懿对弈而坐。
去年饥荒,百姓相食,司马朗收留抚恤宗族众人,“施恩”饥民,让饥民们成了司马家的佃农。
让司马家不仅没有因为世道动乱而家业衰败,反而得了良田数千顷,佃农数万人。
一跃而成河内第一豪门!
可谓是春风得意!
“颍川来了消息,曹操自折臂膀,已将尚书令郑乔下狱,折日问斩。”
“威名如曹操,亦只能向颍川的世家豪门妥协。”
“兄长这次辞官回家,不可轻易再受曹操征辟。”
“以兄长的才能,许都朝堂上的碌碌之辈,谁能相比?”
司马懿身着珍贵的绸缎,目似朗星,语气中对曹操有嘲讽之意。
以河内司马家祖辈的声望以及如今在河内的势力,不是曹操能轻易征辟的。
哪怕曹操挟天子以令不臣,也得拿出足够的利益。
司马朗外表儒雅,似是谦谦君子,然而语气中依旧有世家豪门俯瞰众生的傲慢和偏见。
“郑乔想效仿商鞅,将世家豪门的田宅钱粮以及入仕资格分给平民。”
“想法虽然好,但却看走了眼。”
“曹操自己就是世家豪门出身,又岂会真的会为平民谋利?”
“秦孝公的确是个英主,可曹操却只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
“不明大势、不识人心,郑乔有此劫难,皆是他咎由自取。”
“如此奇才,竟然会为了平民而断送了大好的前程。”
“布衣之家,眼界也就这般浅薄了。”
司马懿笑道:“没有家族底蕴,奇才也就如那流星一瞬,终究不能长久。”
司马朗点头:“世道混乱,我司马家不可强出头。”
“你我兄弟只要稳住河内的根基,就无惧任何的势力。”
“曹操也好,袁绍也罢,不论今后谁得了天下,都得依靠司马氏来治理河内!”
“这,就是底蕴!”
“亦是郑乔这样的布衣难以理解和跨越的鸿沟。”
就在两兄弟在这高谈阔论的时候,司马孚惊慌而来:“大哥,二哥,黄巾贼来了!”
听到司马孚的惊叫,司马朗不由蹙眉:“三弟,跟你说了多少次了,遇事要冷静!”
“区区黄巾贼,也值得你大呼小叫?”
司马懿亦是笑道:“虽说黑山黄巾最喜劫掠,但温县令方成颇善用兵,又有万夫不当之勇,哪个黄巾敢来碰霉头?”
司马孚脸上有惊恐:“方县令被黄巾贼将一个回合斩落马下!”
司马朗吃了一惊,手中的棋子掉落:“方县令死了?这怎么可能?”
司马懿的眼神也多了惊愕:“三弟,你莫不是在骗我们取乐?方县令是今日醉酒了吗?”
司马孚脸色更恐:“大哥,二哥,我真没骗你们!”
“方县令听闻黄巾贼攻城,引了五百兵马出城。”
“方县令自恃武勇,要跟黄巾贼将斗勇,结果那黄巾贼将只用了一招就将方县令刺死了。”
“当时我就在城楼,是我亲眼所见啊!”
司马朗和司马懿对视一眼,骇然起身。
司马懿凝声问道:“可知那黄巾贼,姓甚名谁?”
司马孚声音颤道:“对方自称太平新国的天子,常山郑乔!”
司马懿更愕:“太平新国?天子?常山郑乔?莫非是巧合?”
司马朗蹙眉:“不可能是许都的那个郑乔!能一招击杀方县令,不是寻常武人能办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