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章 斗棋(1)(2 / 2)血染金堂首页

绕过当朝丞相就等于瞒住了满朝官员,此事连染红衣都是当下才知道,想来父皇连她都瞒着,这下打的是高家的脸还是宁丞相的脸,还是警告她不要插手,都很难说。

染红衣越想心越往下沉,但瞥见宁雪儿求救的眼光,还是轻声出口,“丞相大人稍安,这件事儿也没您想的这么严重。这样吧,本宫今日回宫时跟父皇打个招呼,待此次招待大梁皇室的宴会过了,便以安抚朝中重将的名义,亲自去一趟边境见见轩辕将军,再送些礼物和好处,只要他消了气不再抓着不放,这事儿也就解决了。”

有了她这番话,宁丞相的火倒是消下来些,坐了回去朝她见礼道,“多谢公主殿下。不过,此女必须惩处,否则我无颜再见陛下。”

瞧着宁雪儿和高姨娘在底下颤抖的身影,他冷冷出口,“来人,请家法,就在外头的院儿里打,宁雪儿今日三十鞭,明日二十棍,高姨娘四十鞭。从今日起,她二人禁足,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将她二人放出府,即便是采买都不许,所有用度由府内出!”

宁府的家法分鞭子和棍棒两种,鞭子是竹鞭,略厚长条的那种,而棍棒则与府衙的棒子几乎一个样子里出来的。

按宁丞相这个处罚,这宁雪儿肯定是要被打坏了,就算是不禁足,至少两个月是无法下床了。而高姨娘也至少一个半月不能服侍,又是在大院儿里打,这左邻右舍的,必定是要传开了,颜面扫地之下,往后出去见人也要变成笑谈。

若说愚蠢倒还好些,但牵连上叛国罪,那就是道义皆有失,只怕日后谈婚论嫁都难了。

“老爷!老爷不要啊,雪儿如今才十五岁,你这样打,是要把她往死里搞吗!”高姨娘哭着跪爬到他脚边,“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教导好自己的女儿,打我就算了老爷,放过雪儿吧!老爷!”

宁霜儿看了半晌的热闹,适时地加把火,“可不。别人家都是由主母教导,就我们家,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都是由妾室带大,宁大哥倒也罢了,这二哥哥和三姐姐,真是有趣得很。一个浪里花丛,一个触犯国法,一等一的能闹呢。”

染红衣出声斥责,“宁四小姐,败坏驸马名声可不是什么好事。”

“还没成亲呢就叫上驸马了。”宁霜儿嗤之以鼻,“哎,这世上愚蠢之人真是多,希望被骗的那一日,你也这般说吧。”

“住口!”宁丞相朝着宁霜儿冷声,“你也想被罚吗?!”

这话儿一出,宁霜儿是不再说话了,但宁雪儿听了她的话却忽然挣扎起来,一下就脱离了想要把她拉走的奴仆的掌控,直往宁雪儿面前冲,宁夫人见事情不对,赶紧拦到前头。

宁雪儿见此也停了下来,那些仆从上来拉她,她却力大无比,边吼边抵抗,“宁霜儿,上折子把这事儿闹大的可是你轩辕家的人,你敢说,这里面没有你的手笔!你这个小人,费尽心机地想要害我,总有一天,我必定要报复回来!”

“雪儿,说话可有个度。”宁夫人怒言道,“难道是我的女儿让你们走的这趟镖吗,还是我家中人让你们跟别人勾结了,自己做下的事儿,少把脏水往我们身上泼,否则我轩辕家也不是吃素的!”

“够了!”宁丞相再度出声制止,边大力将高姨娘推开,边说道,“将两个人带出去处置,若是再求情,惩罚加倍!”

自家主君话儿一落地,身旁的仆从立刻行动起来,两个人拉不动就四个人抬走,院儿里长凳、绑绳和鞭子早就准备好了,将人摁上去,就毫不留情地落了下来。惨叫声和求饶声此起彼伏,殿内的染红衣虽盛怒,但终究还是觉着别打坏了,准备出言说些什么。

宁丞相似乎看穿了,言,“公主殿下不必为她二人求情,毕竟是臣下的妻女,不会真的出事。对了,敏锋已经回来了,就在卧房之中,殿下不如去看看吧。”

人都这么说了,她还能说什么,便起身告辞,只是在路过被责罚的二人时,见着臀部已开始出血,于心不忍,便示意琉璃上前同那掌刑的仆从们说了几句,于是他们动手时就略微轻了些。

她与琉璃走了半炷香,回头见那正堂已只剩一个飞檐可见,可惨叫声还是听得一清二楚,便长叹。琉璃见自家主子如此担心,言,“殿下,不必这样为她们想。说到底这自己做下的事儿,伤的还是皇家的颜面。那高姨娘早就知道这件事儿了,进来的时候还对您那般热情,我看她打的,就是让您求情的心思,真是不要脸。”

琉璃一贯的讨厌宁雪儿和高姨娘,对敏锋也没什么好感,染红衣都习惯了,“我只是觉得,这么打还是两天,别落下什么伤痕。”说着她想起一事,问,“对了,我让你给宫里送的消息,你可送了?!”

眼下烈日已有些减弱的迹象,想来是午时,宫宴到落日时就要开启了,希望来得及。

“送了送了。”琉璃笑着说,“殿下一说,我就派人往宫里去了,眼下陛下肯定已经收到消息了,只是礼部筹备匆忙,是否赶得上就是未知之数。”她也借此问出自己心中的疑问,“不过,殿下是这么知道,那位萧夙成就是大梁的四皇子呢。”

染红衣笑着解释,“大梁的皇室就是萧姓,而且那男子语气之间并不怕我们,他那个蝴蝶面具,全都是细碎的银片金丝所造,这种造价不菲的东西,莫说是在南楚,就算是大梁都不多见。前些日子我听父皇说,大梁四皇子要来,还着我准备,而今日晚间有宫宴,所以我就猜了一把。”

“那万一不是呢。”琉璃觉得自家公主可有自信了。

染红衣耸肩,“不试试,怎么知道。反正礼数做全了,怎么都不错。”说着眼看离宁敏锋的卧房没几步路了,她便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