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里有男有女,老幼中青各个年龄段覆盖了个遍,而且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服饰也都花花绿绿,各不相同,宛如碰上了凡人世界的赶大集。
不过显而易见的是,其中的大部分人弟子都和他一样,神色恭谨,甚至有些拘泥之态,跟在领头的人身后,安静地等待着。
陆笙虽然能大致分辨出这些人的气息强弱,但主要还是用年龄大小和神色举止来区别他们相互之间的身份地位。
在大堂最中间的地方竖放着数十张十几丈长的大案,将大殿里分成一条条不足二十米宽的过道,案上都放着玉简。前方另有四排木架,首尾合龙,围成一个正方形,上面摆满了各种颜色的大小不一的玉简。
在那根让陆笙惊掉下巴的巨大梁木正下方,一座方形道台上坐着三名头发花白、神情各异的灰衫老者,其中一人正在和一名中年人模样的男子进行交涉。
那中年男子面带不忿之色,大声嚷道:“白道友这般偏颇岂能服人,还请在此的各宗门朋友做个见证,今日并非我徐某人存心在经殿无端生事,实在是白道友欺人太甚。”
“徐道友不要无理取闹,百经殿的秘术向来有缘者得之,从没听说过预留的说法,这不是让在下为难吗?”白姓老者苦笑道。
“没有预留的说法,那天鼎门的雷道友是怎么在我之后取走秘法的,难道不是在下先来的吗?白道友还讲不讲道理了?”
中年男子越说越气,忍不住在大案上猛地一拍道。
大殿里响起了一阵议论之声。陆笙也趁机询问那两人为何争吵,他现在看到什么都很是好奇。
“还不是为了那十卷高阶秘术,百经殿每一年都会不定时地筛出十卷被替代的秘术,放在公共经典里给刚刚记名的弟子作为入门礼。”陈师兄对这种事司空见惯,只是淡淡说道。
“被替代掉的也有这么大的价值吗?为什么还会有人争抢?”
陆笙忙不迭追问。
“当然有,而且价值极大,不过这十卷秘术只讲一个有缘者得之,给哪个人撞见了就是谁的,别的人再来概不予理会。”陈师兄嘴角一撇道。
果然那白姓老者接下来也说出了同样的说辞。
“那也只能说徐道友来得太不凑巧,雷道友为子侄择取经卷时,那卷秘术恰好被放了出来,自行飞到他的手中,并非我等所为。徐道友要是咽不下这口气,还请自去找长老改一改本殿的这条规矩,何必为难老夫。”
白姓老者说话时慢条斯理,颇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那姓徐的中年人闻言怒极,一对大袖无风自鼓,竟像是要对那老者出手,惊得旁人纷纷退出数十丈开外。
“嗯?”
“放肆!”
就在这时,白姓老者身后的两名老者同时出手,只见两道漆黑令牌被二人扬手祭出,在空中不断放大,一齐罩向姓徐的中年人头顶。
“老贼。”
姓徐的中年人咒骂一声,他虽然并不惧怕这几人,但也自知不是对面两人联手的对手。
当即大袖一卷,将几名战战兢兢的弟子收起,化作一道虹光冲出了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