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就这样静静躺着，屋外的风声偶尔钻到他们的耳朵里，烛火噼啪声听得人耳朵痒痒的，言梦曦随手打灭了烛灯。

“师父，睡吧。”忽略了自己什么都没讲而言梦曦则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是否有什么不对，司九将脑袋埋到言梦曦的怀里，许是许久未叫了，司九觉着顺口又叫了一声：“师父。”

“怎么忽然变成乖猫啊？”言梦曦松口气：“唤我梦曦吧，忘掉之前那些事，日后若有沾血的事，我来替你做。”

“为什么要沾血？”听来的感动溢上心头，司九觉得自己的心都软了，想了想闷闷道：“我不吃肉。”

看他说胡话缓缓入睡，言梦曦还是不放心，索性借床板灵气的本事，意念钻进司九的梦里。

正月十五花灯会，游人如织，对着明月许愿长相守的人，还有带着面具的司九。

“姑娘，攀炎附势，找错人了。”司九低头先绕过拦在面前的人。

“我的模样比之你的心上人吗，如何？”那姑娘一席黄衣，腕上绑着今年流行的花带，裙摆绣着一串兰花，杏仁眼睛，薄嘴唇小下巴，耳垂上坠着白珍珠，手有一下没一下的玩着腕带：“小公子可否留下名姓？”

小崽子有心上人了？

言梦曦还没想清，灵体的动作却先一步拦到二人中间。

“久等。”自然的揽住司九，怀着一贯的玩笑意味，言梦曦笑眯眯的看向那姑娘：“比之如何我也不知，不如姑娘自己定夺。”

黄衣姑娘一言不发，咬着下嘴唇看言梦曦的样子似要吃了他，终顾忌形象，注视两秒就离开了，看样子不是重要人物。

“多谢解围。”司九取回自己的玉佩，言梦曦顺手拦下扯了过来，只看了一眼就扔到路边角落。

“他家的东西都晦气。”言梦曦打小就看不起朝廷，她此次出现没戴面具，梦里的她一席紫衣白发飘飘，仙风道骨，一双金眸流转间酷似仙神：“改日我给你雕个好看的。”

“姑娘怎么认得我？”司九开口，言梦曦刚想说你小子以为戴个面具为师就不认你了？又感觉司九似乎真的不认识自己：“唐突了，怎么会，姑娘貌如仙神，该是隐居的能人。”

“隐居仙人也来参加姻缘会？”言梦曦无奈道：“别没话找话了。”

“可姑娘不似凡人。”

这种跟人躺在一起借着同一块木板入人梦的本事言梦曦也是第一次用，眼下只能静观其变。

“是，我成精了，在昆仑蛰居多年，早想来长安见识一下。”言梦曦故意套近乎：“与你一见如故便来解围，小兄弟不像京城人。”

“南阳。”司九撒谎的时候不习惯直视身边的人，以至于没发觉言梦曦眯着金眸轻笑：“唤我小司。”

“小梦，贩梦女巫。”言梦曦说的每个字都带着深意，而司九全然未觉：“看见我就能睡个好觉。”

司九哈哈一笑，不置可否道：“若我家师父一直压在我身上，劳累的确使人好眠。”

言梦曦心里有些触动，刚准备说什么，顺着司九的目光就看到了满世界的花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