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像那么回事。”言梦曦戴上灵牌，刚挂上脖子的时候一阵头晕目眩，紧接着，眼前的一切起了变化。

四下莫名其妙的黑了，她找不到月亮的位置，一时判断出自己的方位。

“准备的时间久了，自然事事上心。”谈话间，一轮圆月自追月身后悄然升起，但它并非寻常的银白或金黄，而是被一层深邃的血红色所笼罩。

“血月！”言梦曦惊讶道：“出什么事了？”

“少见多怪。”追月轻飘飘的抬起手腕，那上面多了几条红色的丝线，盘旋着，在亭子里绣起了红帐：“我好歹算半个神仙，区区月亮，当然使唤的动。”

这血月宛如一颗巨大的红宝石，镶嵌在黑暗的天幕之上，其色彩之浓郁，仿佛能滴出血来。月轮边缘模糊而朦胧，仿佛被一层薄雾所笼罩，增添了几分神秘感，伴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感。那深邃的红色仿佛能吞噬一切，让言梦曦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在这血月的照耀下，整个世界都仿佛被染上了一层不祥的色彩。

她勉强稳定住心神，心道强龙不压地头蛇，什么半神，不过是障眼法，眼下要先护司九的周全。

“我将他们抬走，太碍事了。”

“哦？”追月不做行动，只看言梦曦积极的抬走人，脸上挂着一些红晕。

年轻姑娘害羞的样子追月很满意，依稀记得刚才红袖绕过的尺寸，她借着月光为言梦曦造了一袭红嫁衣，而她自己穿的本来就像新娘子，此刻红线缠着她又添了两层外衫和纱罩，十分庄重。

她依着月色引出一汪湖水做镜子，咬破手指给嘴上添些胭脂色，欣喜的笑自这一刻挂在她嘴边，透白的脸上被红布映光罩一层违和的红晕，四下燃起明烛，亭子的东西两方延伸出带着柱子和顶棚的简单走廊。

世界仿佛是明亮的红色。

言梦曦很快赶回，接过青白仙揣到怀里后利索的穿上嫁衣，一句话都不肯说。

“不必委屈自己，你可以把我当成你心上人，然后，叫我的名字。在这里等着我，你来掀我的盖头。”追月站到言梦曦面前，帮她整理衣领，手上拿着一块绣着鸳鸯的红纱，笑着拉起言梦曦的手：“替我盖上，拜过天地喝过合卺酒，你就可以走了，当然了，你若想留，就到天亮。”

“乔箬。”不知言梦曦为何喊出这个名字，只是人到了一定年岁多少都有些遗憾吧，追月心里明白，面上也不含糊，笑着点头应下。

不知何时多了一层红帘帷挡在四周，红绸缎自中间扯开迎风飘舞，风吹起帘上银铃，清脆的声音很是悦耳。

一个白衣女子在走廊的另一端弹琴，清雅的曲子不知是什么曲目，零零散散怀着心事，总之是好听的。言梦曦心里五味杂陈，难受的不是就这样做替身参与了自己人生第一次婚礼，难过的是面前这样灵动的姑娘，曾经以那样决绝壮烈的方式辞别世间。

若是她呢，言梦曦想，自己绝不会为一个男人或者几个男人送命。什么狗屁的征服天下，爱逞英雄的人多了去了，天塌下来都轮不到自己去顶着，何况是一统九州这种无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