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不冷,老夫在哪儿都能睡。”二两油赶紧表明立场:“不嫌弃的话,老夫也可变成被子。”
司九还没表态,二两油就变成了一张华丽的锦被,与此同时,屋中一阵奇异的香蔓延开,与言梦曦的味道异曲同工,更为浓郁也更为醒神。
“这是什么味道?”司九戳戳二两油,认命道:“你还是变回来吧。”
“上古的檀香,与现在的不同,很正宗。”二两油变成一只灰鸟,红色的嘴在羽毛里蹭着,脑袋摆正时脖子上挂着一小块檀香,他骄傲道:“我的藏品,喜欢的话燃一块,不做噩梦。”
“不了,用不习惯。”司九平躺在床上,也许是累了,睡意很快袭来,他几乎没翻身就睡下了。
二两油则穿过墙壁趁夜出行,直到天光破晓才回来。
言梦曦这几日很郁闷,难得的清净总归让人不适应。
与青白仙的沟通遇到了瓶颈,难驯服的灵怪没什么反应对杂师而言是好事,可半点希望都看不到,难免感觉被骗,昼伏夜出的二两油一口笃定这是真的青白仙,还拿老命作担保打算给他吃定心丸。
更难过的在后面,她这唯一的宝贝小徒弟不理他了——虽然平时也没表现出多宝贝。
言梦曦是个闲不住的主,整日在心里编排好一堆的故事等司九上门问,而司九对她则比之从前更恭敬,三餐伺候着,茶水管够,只是不多话,除此之外还躲着她。
“越是这样越是疏远,佛无名,我可不想过回吃素斋的日子,你必须把他哄回来。”跳到桌上的二两油发现自己之前能吃到的小肉包全成了馒头,哀嚎:“再这样下去,肚子里哪里有油?就叫我馒头,面块好了。”
“有饭吃就不错了,话多。”言梦曦嘴上不表态,心里也犯嘀咕。
莫不是这孩子想家了?
又或者对自己有别的不满?
这日,她一改懒惰,在司九出门买菜后悄悄跟踪,打算看看司九近日是不是过得很艰难,家务事繁杂琐碎,再加上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一时难以适应也是正常事。
难为他这么小操持这么多的事,言梦曦的良心颤了颤。
司九刚路过两个巷口就遇到一个阿婶,抬手笑着打招呼,言梦曦一时发愣,觉得自己已经有八天没见过司九笑了。
那之后司九遇到了许多人,一一微笑致意,言梦曦被挫败压的抬不起头。
小徒弟心情很好,对谁都是,就是冷落了师父,找谁哭冤去?
越是这样,言梦曦越明白自己的补救是多么的重要。
“你那白头发我看着也扎眼,整天松散着,不想多看你一眼也是有原因的。”二两油提议剃光,言梦曦不同意,商量之后,意见折中,言梦曦束起头发。
言梦曦的脸不大,型是无法挑剔的,高鼻梁薄嘴唇,连下巴尖和两鬓遮住的耳朵也全露出来的脸除了端庄更显得清秀,白衣似雪,眉目里含着江南的阳春,人比花动意,胜雪一段柔,一个人最美的年纪,也很难如此。
司九进屋盯着言梦曦的脸看了很久,走近时却移开了视线。
“师父,吃饭了。”司九只站在桌前淡淡开口,淡淡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