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沫雪之宵(上)(2 / 2)揖酒与痕首页

车速慢下来了,进入我视野里的鞋子也在逐渐变多。各式各样的鞋子,五彩缤纷。忽然又想到:假设我是大地,用一种极广阔的视角仰视天空,这是一种很美的体验啊!平移而过的鞋子,让我知道熙熙攘攘的人流;奔我而来的雪,让我知寒意暖意,就像烤着火隔着窗那样。可是忽然又想到,自己的想法太过天真,只是心情仍在高昂,或许谁能做出我当下感受的作品吧。

我的脖颈太过酸疼。下车以后我仍想捂住一团雪,那是因为灌木顶的霜雪太过白净。可怜的霜雪,它没什么罪过,只是碰上了我。妈妈看见了我握住了雪,叫住我“左奕玖,你怎么去摸雪,不会冷吗?手套带了没?”我赶紧把雪丢掉,“我带了,在口袋里。我进去了。”

不敢有丝毫懈怠,得赶紧跑进去。即便如此,我还是听见妈妈在后面叫喊着“不要感冒了啊。”我小跑一段路看见了时予晴的背影,打招呼吗?是或不是?我的直觉告诉我,就安静在后面走着就好了。

天灰笼笼的,这个点往往是看不到太阳的。也还冷冷的,我根据往日上午的天气猜测还要过两节课才会出太阳。等那时候会很温暖的。

我慢吞吞地几乎是踱步,可是依然追上了背着“乌龟壳”的时予晴。“你真的好慢哦”我走到她身边侧着脸,忽然就觉得好笑起来,微笑也咧开嘴来。她看着我,先是淡漠然后盯着盯着,眼睛也有了笑意,噗嗤一声边笑边说:“怎么回事啊,偷偷跟在我后面?”

我被打开了话匣子,盯着这个“亲切”的女孩也有了生机,“我刚到学校就看到你了,你先说,是不是偷偷故意在等我。”她抿嘴,有苹果肌的凹痕,她说:“难道我走路真的很慢吗?先说啊,我可没有等你。”

我发觉这样“调情”很蠢,当时甚至想不到如今的我会用如此恶劣的词,于是我换了说辞:“今天有一份苦差事哦,你知不知道?”她果然凑近发问“什么事啊?”“你是英语课代表哦,今天下午考试不知道吗?”我故作吃惊,暗暗的发笑。

我们肩靠肩走着,“这个啊,这个我知道。考试也是苦差事吗?算是吧。”她发表后一个肯定句显然是顾及我的感受。我满不在意,笑吟吟的,“不是这件事情,你想,上次我们考试不是你们先去数考卷吗?所以这一次你们也得数。”她听了我煞有介事的分析之后不懂我要说什么,“啊,这样,那还挺麻烦的。”

“白陌恒要数数学卷子,你要数英语卷子,估计是中午留下来数。”我注意她的反应,接上后半句话吧“中午要是留下来,去不去公园?或者说有什么别的地方?”

她听着这不知羞耻的一番话脸蛋早就羞红了,然后盯着我,好像在说“你要是还让我这么羞人的话就再不理你”,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她又没法这样去说,只好说:“你是不是笨蛋啊?好笨好笨好笨好笨,中午的事情肯定要中午再说啊。”

我暗暗高兴,嘴巴不紧不慢的说着“哪有后说好的事情哇,得先说。”我注意到几只鸟儿绕过远方的松树顶,在一切灰朦的背景里嗅到一类“生活继续”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