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场内,红色地毯。
铺着香槟色桌布的圆桌上,摆满精美的菜肴。
年仅十六岁的大厨师文南,正满意的站在其中一桌旁,检查菜品。
他戴着高高的厨师帽,洁白得体的厨师服,胸口上还绣着国徽印记和自己的名字。
视线扫过,圆桌正中心一枚西瓜,雕刻龙凤呈祥的模样,碗中干冰冒着凉丝丝烟雾,沿餐盘淌成白气河流,宛若仙宴。
摆盘还挺精致,不愧是我。
片好的烤鸭,金黄酥脆的鸭皮并未与白嫩的鸭肉脱离,皮与肉之间的油脂却已经烤化渗入肉中,光泽诱人。
蒸好的巴掌大春饼整齐码放在小巧的蒸笼里,热气腾着,晶莹剔透。
一旁碗碟里,有葱丝、甜面酱、黄瓜条,也有桂花白糖,兼顾文吃、武吃两种流派。
砂锅下文火加热,缕缕热气中,有鸭架汤的香气飘散鼻尖,温润养人。
再往近瞧。
烤的滋滋冒油的羊肉串,整盆装的麻辣小龙虾,冰粉、凉皮、麻辣烫…
……
咳咳!梦醒了。
文南从美梦里无奈的清醒过来。
有限的想象力,难以支持他的大厨梦继续下去。
“咳,呛到了……”文南一脸苦逼的睁开双眼。
“谁会在国宴上摆啤酒凉皮小烧烤啊喂!”
“那应该摆啥,烤冷面吗?”一旁有个小胖子突然搭腔。
但因为声音憨憨的,并没有吓到才睡醒的文南。
“国宴上的烤冷面,那得加几根肠啊。”文南掀开暖烘烘的被窝,缓了缓神,坐起身来。
破平房红砖墙面暴露在空气中,屋内破败。
几块铁皮拼成窗户和门板,勉强挡住屋外的寒风。
唯一的家具,就是三张旧铁架床。
其中一张床上下铺都堆满杂物,显然已经没人睡那里了。
他看着一旁蹲在大盆旁边削着土豆的小胖子,有些心疼的在对方大秃脑袋上揉了揉。
文南作为孩子里最大的一个,十六岁的他已经能自力更生。
其余孩子却要跟着他从小吃苦。
不如转到其他福利院,只要福利院不破产,至少都会抚养到十八岁的。
想到这,文南忍不住再次开口:“要不,我回头和院长商量下,你们两个也……”
小胖子却梗了梗脖子,“我们听院长爷爷的,跟着南哥,哪也不去。”
几经努力,小胖子终于把文南的手拱开,“一会你还要调面糊呢,手脏了怎么洗。”
文南这才识趣的挪开手,这小家伙还挺有自尊。
这时候,门外脚步嗒嗒跑来,有些踉跄,应该是拿着挺重的东西。
铁皮门被一只带着粉色小熊手套的手推开,门外出现一个长相可爱的短发女孩,约莫十岁的样子。
她双手把黑色红桶往地上一撂,水花溅出。
小姑娘气哼哼一叉腰,眼睛和嘴巴却各忙各的。
明明凶巴巴的瞪着文南,嘴角却撇撇着,似乎随时要哭出来。
看来小姑娘是听到了文南刚刚说的话。
“南哥,你又把琴琴姐弄哭了。”
正削土豆的小胖子递来台阶,文南赶紧接住。
“好了好了,以后继续跟你南哥混,三天保你吃九顿。”
文小琴听了破涕为笑,主打一个不记仇。
坐在地上的小胖子文棋偷偷舒了口气。
这家,没他得散!
天空极远处一抹鱼肚白,初冬季节,已经六点钟了。
文南开始抓紧时间,先舀了一瓢水,走到门口洗了下手,拎着水桶赶忙回到至少是零上温度的屋内。
孤儿院关门,第一年独自过冬,没有经验。
得抓紧搞一个取暖用的碳炉,不然两个小家伙非得感冒不可。
小琴又从杂物床上取下来个超大号不锈钢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