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九章.陈大画家(1 / 2)相食之日首页

“我就要死了……”,陈子染转念一下,心中默念:“嘶———不对呀,我根本就死不了嘛!而且狼人游戏就算被处刑,也只是体验濒死的感觉而已,我们的生命都交付在那个姓曹的小子手上,被处刑也就处刑了吧,反正还不是必死局……”

大画家倒是对生死看淡,可无名之火究竟从何而来呢?第三天的早晨,有三名人早早起了床到达了祭坛,分别是段女士、张海生和我们的大画家。尽管有些人还在伶仃大睡,尽管有的人焦躁不安,尽管有的人不愿出门……但只有所有玩家千人千面,那才是裁判们、策划们想要看到的吧,他们想要集齐不同人的不同特性,就得需要许多不同的人来参与游戏。

早早入场的三人交换线索,也让陈子染知道自己身份的暴露了。他本来就对这场狼人游戏不抱有什么希望,但还有一丁点而幻想,幻想奇迹降临到自己的身上,幻想自己是万中无一的幸存者偏差。但现在幻想和希望一同破灭了,他彻底崩溃。濒死的痛感是所有人都不愿体会的。所以才有了“就要死”和“不对呀”的思想斗争,看来终究是必“死”了。

哪怕他死不掉,也难逃死的痛感,这是事实。毕竟所有的线索都指向自己,自己又有什么可逃脱的说辞呢?本来就没打算抵抗的大画家,其实根本不惧生死,但他无缘无故发火的原因究竟在哪里?无名之火,无故降临,也许不了解他的人,永远也不会理解这一切。

这位画家从最开始的现实主义,到后来相信魔幻的存在,到现在的笃定和畏惧,这段经历几乎没有任何人知道,除了在他生命故事里的几个人物。毕竟就算讲出来,也没人相信这一切,有些人的经历听上去就是非常魔幻的,很容易被周围人判定成谎言。

谎言,究竟什么是谎言?既然说谎是不好的,为什么不把谎言作为禁言,直接禁止谎言的出现了?因为人类需要谎言。谎言既分善恶,也分程度。有的人说话,基本不经过思考,也就无从判定究竟是不是谎言了。有的傻子讲话不是想高潮,就是像提前射精,这样不经过大脑思考的话,你怎么判定它是谎言,还是真话。

人类永远只想着什么事情是对自己好的,什么是自己想要的?什么是自己不想要的?这是谎言就是谎言,怎么会有善和恶呢?至少陈子染是这样相信的:谎言就是欺骗,欺骗就是不尊重,不尊重更没有信任。为什么身边的人都劝别人低调?为什么长辈、前辈都劝后辈低调?很简单!不想看到别人装b快乐,自己没有能力装这个b呗,想要装b也绝非易事,有b为何不装呢?

陈子染想着想着,越发觉得自己就是个天才。在他的字典里———“做人,我可以低调;做事,我绝不低调!”,这个世界是缺什么就提倡什么的世界,正所谓“大道无道”,真正有道义的世界,就没有必要提倡道理。提倡谦虚低调,就是因为人们都不谦虚低调,又看不惯他们谦虚低调,就提倡谦虚低调。

大画家心想:本来自己已经看淡了生死,自己也死不掉,便更是如此……过去自己非常贪生怕死、忌惮高位,但现在到了全新的世界,自己的旧思想全面改观,在他眼里人已经不是人了,世界也不是世界了,仿佛一切都是可以为自己所左右的物质。

到了中午的发言环节,陈子染很自然被列为了处刑对象,自己当然知道自己即将受到审判,自己也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陈子染就是看不惯众人的嘴脸:所有矛头指向我,那还废什么话,直接杀我便是,我怕这一死吗?如果杀人要偿命,那自己也该死了,这没什么。也许他“无名之火”的来源,就是众人莫名的善意和安慰吧,但这并不符合陈子染的处世态度。

但这和天空出现的火有什么关系吗?也许有,也许没有。毕竟那天空的火焰转瞬即逝,只不过太过于鲜亮了,让祭坛上的所有人都看到了天空的火团。

被行刑前,陈子染显得既从容坦然,又有些目光呆滞。从容坦然源自自己的不怕死,也许有恐惧,但并不多。目光呆滞也算是正常,将死之人总会回忆生前的种种经历,除非在许久之前就把死看得稀松平常,不然怎会没有丝毫反应呢?人类的本性就是为了生存,既然为了生存就会对死有所忌惮和厌恶。

走马灯般的回忆如潮而涌。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如此说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黑影里一个少年如此回答:“我的答案很多,但你的问题只有一个。每个人都有最适合自己的归宿,就连东西也是一样。垃圾的归宿就是垃圾桶里,如果不是的话,就算是垃圾也会伤心的!而你的归宿,就是死在我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