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怪……真的奇怪!”
看着面前仅剩的钟表,不安感席卷全身,让他汗毛竖立。不敢再去相信那些若真若假的记忆,此刻他明白,必须要做些什么。
当这种念头愈来愈重时,左臂一沉,低头再看,原本左臂所被笼罩的长袖早已不知什么时候被扯裂,空露出刻有字血肉模糊的手臂:
“别去信……,希芙是……走出去!”
对于记忆亦真亦假,有的不完整,有的根本就没印象,就如现在般。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手臂上为什么会像是突然般的出现字,他更不知道……
别去信谁?希芙是什么?为什么要走出去?
所有的问题交织般充斥在他的脑海,可当手臂上强烈的剧痛袭来,似乎在冥冥之中指引着他去相信手臂上的话。
“当……当……当……”
面前的钟表回旋,指针弯曲,肆无忌惮夹杂着讥讽般的笑声,于屋内绽放。而这座表店内所有手表上的表盘,则变成一张张丑恶的笑脸,向他迎来,变化来的太快,可他也不慢,瞬息间,便向店外冲去。
就在那张由笑脸组织成的手掌,快要抓住她时,菲特科急忙关闭了店门并用铁锁锁上,也许是上帝保佑,它们并没有强行撞门。可这也是怪异的一点,有点平静,有点太平静了!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与脑海中想象的强烈冲撞门而出完全不一样,这座表店还是像往常般扎根在这里丝毫未变的,透着一丝安详,可就算是这样,他也不敢贸然打开门去观察情况,万一是陷阱……不,绝对是陷阱!
“呼,好险,你没事吧希芙小姐,抱歉让你第一次来修表,就遇到歹徒入侵的情况,不过没关系,我已经把门锁住了,他绝对冲不出来……”
看着旁边和他一起逃出来的女士,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好好的怎么突然会有歹徒闯进来抢劫呢?不过还在他身手好,带着顾客一起逃了出来,不过……好像不太对劲。离奇的哀乐与喜乐相互交错着,在他后方响起。
转过身,他看到,世界的倾倒万物皆逆,繁荣的城市在他视野之上,而那永恒不变的天幕则铺于脚下,而所生活在城市中的人似乎并未察觉到任何异样,仿佛是他自己歪斜了……看四周,世间的一切四分五裂,却是如同孤岛般飘荡于各处。荒诞、诡异遍布这里。
不单有这,凝望极高处,一座极其巨大的钟表倒挂,如同替取恒日般悬置与一方之际,仅仅一根指针弯曲回旋,如果仔细去看,不难看出跟那表店里的钟表着实有几分相似。
他惊愕,可惊愕的同时,他看到一位身穿红衣看起来有些中性的人,张开能够吞吃世界的大嘴,贪婪的吸收这里的一切,而这世界好像也因其影响,而变得颤抖起来。
直到他听到,一声愤怒的声音传来:
“住手!你想毁了这里吗?我们目的还没达到!你……”
话未完,那人却是把声音也相继吞噬殆尽,那人未停,菲特科也未停脚步,一步踏入倾倒的世界中。滞空感袭来,但脚却是稳稳踩在天幕之上,每一步的走动,就犹如踏在水面上,脚感虚实,水波的荡起,这种感觉可不好受,给人一种下一步就会踩空的感觉,只有尽其可能的习惯,可敢迈出下一步。
期间三人并排赶着路,一路无言,他们要去那吊挂着的钟表,因为他记着左臂上写着……嗯?写着什么?!
他猛然看向手臂,此刻左臂上白骨露出,仅存的血肉上大大的刻着:
“别信任何人!包括自己!”
一瞬间,他的大脑似乎宕机了,久久未有反应,直到他听到耳边传来幽幽的女声:
“嗯……其实我一直不理解,为什么我第一次来修表,你就能知道我的名字呢?”
转头望向说话的那人,希芙,对呀,为什么?我为什么会知道?
不断的冲击,让他几乎陷入了癫狂,站在天幕之上,周围的一切正在悄然褪色,天幕此刻也犹如张开了嘴般把他吞下。
他蜷缩在了深沉的黑暗中,这里没有凡世的喧闹,这里也不用去思考,孤独与悲哀随他为形,而就在他以为可以永世如此时,他那快要闭合的双眼,瞥到了一个柔弱的少女,她蹲着这片黑暗中,无助的哭泣,那哭声戳人心骨,让他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