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定是武都众氐人部落中的一支。此前下辩之战,刘备派遣张飞、马超、吴兰等人进驻下辩城,意图牵制曹军主力。
下辩城就是武都郡的郡治所在。因此,在下辩之战期间,马超就曾策动当地氐人雷定部共一万人响应汉军行动。
“可恶,老而不死是为贼。曹操老贼,堂堂之阵比不过我们,就只会玩这种绝户计了。”听闻曹操又要准备移民北上,刘备显得更愤怒了。
按照这种形势下去,纵使刘备最终打赢了汉中之战,但到那时候,曹操也估计早就把汉中给搬空了,此前曹操已经迁徙了汉中很多人口,怕不是最终真应了周群那句话,“得其地而不得其民”了吧。
汉中战场上的曹刘两军,就好比两个绝顶厉害的武林高手,已经进入到了比拼内力的关键阶段了。
刘备虽然实力较弱,内力较浅,不足以彻底打败曹操,但凭借着定军山的地形优势,他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曹操仿佛就是一位内功浑厚,真气绵长的高手,面对定军山这样的龟壳大阵,他无法施展他的霹雳雷霆手段来击败刘备。
但纵使这样,曹操还是能发挥它内力深厚的优势,一边是隔着定军山,把刘备压得要拼尽全力才能招架得住,另一边,他还能留有余力,腾出手来去武都搞移民工程。
一统北方的实力恐怖如斯。
因此,刘备虽然在汉中之战中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但从某种意义上讲,他也想尽快结束战争,毕竟眼看着军粮的消耗和人口的流失,是个人都会心痛的。
“孝直,形势逼人,计之安出啊?”刘备问向法正,向他最信赖、最可靠也最智慧的谋主请教道。
“愚以袁绍悉众聚于官渡,欲与明公决胜负,公以至弱当至强,绍军虽众,而不能用。今军实虽少,未若楚、汉在荥阳、成皋间也。公以十分居一之众,画地而守之,扼其喉而不得进,已半年矣。情见势竭,必将有变,此用奇之时,不可失也。”一道清亮透彻的嗓音响起,这是法正开始发言了。
“刚刚孝直所言,是当年官渡之战时,荀彧写给曹操的信吧?”刘备问道。
“是的,当年袁曹两雄中原逐鹿,双方对峙于官渡,战场胶着,相持不下。后来曹操因为军粮将要告罄的缘故准备撤军,是荀彧写了此信,助其坚定信心,最终曹操才能火烧乌巢,大破袁绍。”
法正引用荀彧写给曹操的信,自然也是为了坚定刘备信心,消解刚刚因为后勤、徙民引发的紧张氛围。
“眼下我军在汉中的形势,可比当年官渡时候的曹操好多了。孔明经纬之才,运筹帷幄,调度有方。杨洪杨季休,主公已擢升他为蜀郡太守,他也自会竭尽所能、不遗余力配合孔明的。我军供给应当无后顾之忧。”
此前法正身兼蜀郡太守、扬武将军两职,后来法正随刘备来到汉中前线,蜀郡治理更多的是由时任蜀部从事的杨洪代理。
后来为了更好地督运粮草,因此在诸葛亮的建议下,让杨洪做了真的蜀郡太守。不过让法正这个有名的小心眼说出这事,总是有点怪怪的。
“不过,刚刚主公的担忧也不是不无道理。尽快结束战事,早日占领汉中,对我们也是有好处的,而破局之法,关键就在于荀彧信中所说的那个‘奇’字。”法正进一步补充道。
随即法正从坐席中起身站立,几步来至到刘备案榻旁的一副地图旁。地图以绢为底,以墨为线,线条流畅而古朴,间或点缀以朱红色,图上既有严谨的地名标注,又有生动的山水描绘,整个汉中的山川地形似乎跃然图上。
法正手指了指地图上的定军山,向众人解释道:“当前我军主力集中于定军山北麓,山下就是曹操的八万大军,两方相持日久,彼此之间难分胜负,虽说我军屡次下山挑战,但只要曹军不主动进攻,我们也拿他没有办法,故而此处难以出奇。”
法正又移动手指,指向了阳平关,道:“阳平关外我军有高翔一支偏军,但阳平关城险隘,又有徐晃这样的名将镇守,高翔最多只能袭扰牵制住曹军徐晃一路人马,不足以改变大局。”
“中路难以突破,故而我军要想出奇制胜,只能在东西两侧思考做文章。”说到此处,法正直接张开双臂,在地图上给众人比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