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驾!救驾!”
“快传太医!”
刚刚登基的赵煦还沉浸在回忆中,一口血便不受控制地从口中喷薄而出,直接昏迷了过去。
“不是吧?这你受的了?”
突如其来的动静让崇政殿上乱作一团,引来一阵阵骚动。
看着少年胸前那一滩看起来触目惊心的血迹,身着袆衣的宫装老妇人面无表情,但兀自有些颤抖的手显示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一路连滚带爬跑出大殿的小黄门恨不得多长两条腿,声嘶力竭地喊道,“快传太医!快传太医!”
“梁大官,送陛下回勤政殿,侯太医诊治。”
“殿前司,封锁大内,未得太后懿旨,不得放任何人进出。”
刚刚登基的小皇帝就在御座上咳血昏迷,左相王珪和右相蔡确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对视一眼,一脸苦涩。
先皇刚刚驾崩,驾崩前将太子托付于他们二相,若是官家有了差错,百年之后,他们二人也无脸面见先皇。
吩咐完左右后,两人不约而同看向宫装老妇人。
崇政殿上一阵喧哗,众朝臣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陛下刚登基就如此症状,该如何是好啊?”
“多事之秋啊。”
“天佑我大宋。”
“先皇执意变法,酿下如此恶果,竟要陛下承担。”
“老贼,住口,岂敢对先皇不敬。”
“哼,祖宗之法不可变。”
“老贼,找打!”
眼看着两人快要动起手来,众人赶紧阻拦。
“莫要喧哗,有老身在,大宋,乱不了。”
大殿上传来的一阵阵声音像一根根刺一样扎进高滔滔的心脏,她压下心里的刺痛,低声喝到。
中年丧夫,老年丧子,刚登基为帝的孙儿就咳血昏迷,饶是在后宫经过了这么多年的风吹雨打,她也有些快承受不住了。心脏像被用力攥紧了一样,喘不上气来。
“王相公,蔡相公,随老身一起去勤政殿,其余诸人,大殿候命。”
赵旭再一次看到了光。
摇曳的烛光泛着柔和的光芒,全木质的大殿房梁和家具陈设显得如此金碧辉煌,角落里的香炉中,香烟袅袅升起,缭绕在空中,形成一道道飘渺的烟雾。
一缕缕沉香木散发出的香气萦绕在空气中,混着点燃的檀香,让赵旭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喷嚏。
“娘娘,娘娘,陛下醒了。”
眼前的女子,十七八岁的样子,身着一件浅蓝色的罗衣,衣料虽然简单朴素,但剪裁得体,线条流畅,将她曼妙的身姿勾勒得淋漓尽致。领口和袖口处绣着精细的牡丹花纹,下身穿一条淡青色的长裙,裙摆处同样绣有精美的花纹,与上衣相得益彰。
头上梳着宫女常见的发髻,没有过多的发饰点缀,只插着一支素雅的木簪。发丝乌黑如墨,光滑如丝,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鹅蛋脸庞,白皙如玉,眸如秋水,不经意间透露出几分聪慧与机敏。
赵煦坐起身晃了晃脑袋,“婉儿,你怎么在这里?”
名叫婉儿的女子一脸后怕,“官家,你终于醒了,可把娘娘急坏了。”
“婉儿,莫要多嘴,让官家好好歇息。”一个有些疲惫的苍老声音从婉儿身后传来。
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妇人走了过来,正是他祖母,皇太后高滔滔。
“娘娘。”赵煦准备起身行礼。
高太后轻轻按下了他的胳膊,让他重新躺下,转头吩咐道,“婉儿,传太医,再让御膳房准备点清淡的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