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天空犹如一位害羞的少女,悄然的揭开了夜幕的一角,天边泛起淡淡的红晕,给大地披上了一层温柔的纱幔,这红晕逐渐扩散开来,让睡梦中大地逐渐清醒。远处的山峦轮廓清晰,它们静静地矗立在那里,像一个个保卫的士兵,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大地。
一栋破旧小楼,院子没有院门,棍子插成的篱笆把院子围了大半圈,区分开了地界,篱笆里种了几株玫瑰,在静静地绽放,血红的花瓣上还挂着清晨的露珠,晶莹剔透像是无数颗钻石,闪烁着夺目的迷人光彩。
黑黢黢的大门敞开着,门框地下坐着一个一动不动的女人,她猫着腰双手捂着肚子,仿佛是在忍受着某种难以言说的痛苦。她弯曲的双脚并拢膝盖,似乎在寻找一丝支撑的力量。她的头向上仰靠在门沿边上,脸上挂着一丝微笑。额头上的几根乱发被汗水浸湿,紧贴在额头上,她的眼睛朝上望着天空,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就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在她身下方的楼梯上,有大量的鲜红色血渍流出,瀑布状呈现,有的血渍已干变成了黑红色,有的已经凝固,形成了一个个不股则的血痂,还有的在缓缓流动着,像一条细小的红色小溪…。
这恐怖的画面让人倒吸口凉气不寒而栗。
梦婆注视着画面中的女子,满脸惊愕,今天到来的亡魂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故事?是他杀还是自杀?带着各种猜测梦婆接见了此女子。
梦婆:“艾青莲,你的人犹如其名一样美,这世界上许多事物都缺乏像你这样的色彩,然而我却无法读懂你最后离去眼神中的含义…,我猜你的故事一定是很不一般吧?”
艾青莲:“没有像那一回那么美的了。记忆中的美好是回不去的…。”
那年正直盛夏,天上一片娇晴,知了在枝头上叫个不停,大花猫躲在花下酣睡,父母正好没在家,艾青莲躲在楼上,隔着窗户往下看,院中站着一年龄相仿的小男孩,十四五岁的样子,他一只手抱着个篮球,一只手在向楼上的她挥舞着小手:
王瑞坤:“快下来,和我们一起去打球,好吗?”
楼上的小女孩摇了摇头,男孩并没有为此儿感到失望,他放下挥舞的手,仍旧笑着,眼神里充满了友善,他倒退着步伐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倒走了十几步后他才转身飞跑离开了。女孩家是新搬来的住户,是由于父亲的工作调动而来,这地方是爷爷奶奶留下来的小阁楼,虽有些破旧,但依然能看出它昔日的辉煌,最起码在二十年前它算是很豪华的建筑物。艾青莲此时的脸颊泛着红晕,从她脸上不难看出她对男孩产生的好感,她垂下眼帘接着往下说:
“那小男孩家住隔壁的小院,他叫王瑞坤,没想到开学后,我们竟然是同班同学,他人长得不仅帅气,成绩名列前茅,说起话来也总是翩翩有礼,我们很少交流,因为到了这个年纪也开始懂得男女有别,也知道要避嫌了,但他总是会用那种微笑友善的眼神望着我,两人不说话似是也能明白彼此的好感。直到高中毕业后,他家要移民到美国,临别前他静静地望着我,流下了两行热泪,只是他眼中依然是那种热烈而友善的眼神,我读懂了他眼中的执着,虽然我们没有彼此说出那句话,但却已心照不宣。我以为这将会是永别…。”
梦婆叹了口气回道:
“唉!人生有时候就是这么无常,想要的总是没能给机会把握,不想要的,偏偏遇上。那你们后来还有联系吗?”
艾青莲“他有给我写过几封信,但我没回过...”
王瑞坤离开没多久,艾青莲家就出事家道中落了,父亲出车祸去世了,母亲因为禁受不住打击疯了失去工作能力,她不得不选择大学辍学独自担起养家的责任,可是任凭她怎么努力工作,都无法支付母亲高额的医疗费用,为了能快速赚到更多的钱,她学会了浓妆艳抹,学会了喝酒抽烟,更学会了卖笑,她成了暗娼,成了许多人唾骂的对象,但这是为了能给母亲得到更好的医治。
没想到的是几年后,王瑞坤回来了,他手捧一束艳丽的玫瑰,穿着一身黑色西服像绅士一般,整齐的短发下是一张干净而俊俏的脸,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他来到青莲家,敲响了她的家门,然而在门被打开的一瞬间,他惊呆了…。因为开门的是一位脂粉气很重穿着暴露的女人,他推了推鼻尖上的眼镜,定睛一看还是认出了对方:
王瑞坤:“你…你是青莲?我是王瑞坤。”
艾青莲:“嗯!”
王瑞坤:“没想到你还住在这里,找到你了真好!”
艾青莲:“我不住这能住哪?你怎么回来了?”
王瑞坤潇洒一笑,满脸自信地说道:
“因为我知道你会等我的。你没有忘记我的吧?”
艾青莲冷冷地看着她说:
“被别人亲吻的时候,我在心中想着你。”
王瑞坤蹙眉:“那你为什么还许别人吻?”
艾青莲盯着对方的莲,用冰冷的语气说道:
“爱住在心里,却没能摸到,我无助的时候你在哪?我哭泣的时候你又在哪?你走吧!再也别来。”
王瑞坤脸色骤变,几乎是哀求的语气说道:
“对不起!是我来晚了…,可是我现在回来了,以后由我来保护你。”
“唉...谢谢!我已经不需要了...。”
她轻叹一声,收回目光垂下眼皮低下头,鼻子微微一酸,她不敢看对方的眼睛,但依然倔强的回道:
“惧怕...会使我失去一切,隔离使爱也变得心慌了,我...我不再是我,我们都已经回不去了,我不想你欺骗自己,我也不愿意把荒唐刻入我的灵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