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潇,又在看电视。”
“秦潇,你怎么每次都不及格。”
“秦潇,怎么还没喂猪。”
“秦潇,你怎么不向成绩好的同学学习。”
“秦潇,一个礼拜50块的零花钱,就没了,你是不是在学校打牌赌博了”。
“秦潇,谁让你通风报信的”。
“秦潇,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你哥家里玩。”
“秦潇,你考这么差,以后就去打工。”
……。
一句一句,一声一声,刺耳难听的怒吼声不断撞击着秦潇的大脑。秦潇只感觉头痛欲裂,身体冰冷得瑟瑟发抖,秦潇知道自己生病了,且发着高烧。
这年,秦潇14岁,上初二!
突然,窗外一声大叫,那是秦潇妈妈的怒喊:“秦潇,还在睡觉,你这样睡,以后就当老光棍吧,读什么书,别读了”。
秦潇缓缓起身,下床,艰难的踏着脚步走出房间,然后走到厨房,开始舀水洗锅。
秦潇妈妈走进厨房,手上的扁担镰刀重重一扔,又想数落秦潇,只是扫了一眼秦潇,似乎感觉到秦潇的脸色不对,“你做什么鬼,脸那么红。”然后伸手过来一摸秦潇的额头,更是怒火中烧大吼道:“叫你别去冷水里游泳,不听,现在好了,发高烧了,别做了,自己去老廖那里打针。”
秦潇站在土灶旁,不想动,一身软绵绵的。
接着,又是一声吼叫冲来:“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去打针”。
终于,秦潇倒下了,倒在了土灶旁,之后发生了什么,秦潇就再也不得而知了。
秦潇醒过来后,已经躺在了病床上。
秦潇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医院里雪白的天花板。
“秦潇,你醒啦,头还痛吗?”
“外,婆,不,是,很,痛,了”。秦潇的声音无比嘶哑,每说出一个字,秦潇都觉得嘴巴喉咙像是扎满了玻璃,无比生疼。
“好孩子,不痛就好,不痛了就好,饿不饿,起来吃点东西”。外婆的慈祥让秦潇倍感温暖。
秦潇想奋力支起身子,只是双手一撑床垫,双手十个指头便传来钻心的痛楚,秦潇一看双手,发现十个手指头全部包了纱布。
秦潇疑惑的看着外婆。
外婆心疼的解释道:“你生病了,病的很重,医生为了给你治病,要在你手指甲里打针,所以不得不拔了你的指甲盖。”
秦潇半信半疑,怎么会在指甲盖里打针呢,不过这似乎都不重要了。
好不容易躺坐了起来,秦潇张开嘴巴慢慢去接外婆喂过来的米粥,只是一小口,嘴巴喉咙又疼的无法忍受,引得秦潇忍不住咳嗽起来,不咳还好,一咳之后,秦潇觉得满嘴咸腥味升起,然后大口大口的吐血。
“医生,医生”。外婆慌忙大喊着。
还好病房内有护士正在给其他病人换药,见有病人大口咳血,迅速的呼叫了主治医生,没一会儿,秦潇就被推进了手术室。
焦急的等待,让秦潇的亲人度日如年。
四个小时后,主治医生疲惫的走出手术室,看到这一家子,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没搭理秦潇的家属,就朝办公室走去。
主治医生办公室内,秦潇的爸妈坐在医生电脑桌子前,静静的等候医生开出各种单子。
噼里啪啦的电脑键盘敲击声,响了好久,各种医疗单不断从打印机里吐出来,整整有六七张。主治医生说道:“以后少刺激这孩子,这种精神性疾病恐怕要伴随这孩子一生了”。
“医生有办法治好吗?”
“心病还要心药医啊,这种心病又称为精神病,需要细心呵护,等待一个契机,才有可能彻底痊愈。”医生叹息道,伸手将各种单子递了出去。
秦潇的父母亲拿着各种单子离开了办公室,上上下下兜兜转转在医院办理各种手续,拿各种药,许久,才回到秦潇的病房。
秦潇妈妈呆呆的坐在病床上,眼里不断的流出泪水,“妈,秦潇怎么会得这种病啊?”
秦潇的外婆愤怒的回答道:“还问我,这得问问你自己啊,你哪天不是鬼哭狼嚎的骂秦潇,他只是个孩子,你每天逼他做这做那,骂他这做不好那做不好,现在好了,把他逼疯了,你满意了,你们小的时候,我有这样对你吗。”
“妈,我只是严厉了一点,我也不知道会成这样啊。”秦潇的妈妈悔恨不已。
“你生的不多,你能耐,活生生把自己儿子逼疯了,造孽啊”。最后秦潇的外婆也气的晕了过去。
岁月荏苒,很快三个月过去了,秦潇也出院了,常被父母用铁链锁在了家里。秦潇很难过,也很疑惑,不知为什么父母亲要用如此粗的锁链锁住自己。
秦潇偶尔会抽搐,偶尔会晕倒,偶尔也会正常的像个正常人。
后来,有一天,秦潇正常了,躺在房间的地摊上,隐约听到有人在房子外面交谈着什么。
“听说了吗?秦潇这孩子疯了,三个月前发高烧,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之后,起身扯掉了全身衣服,然后又拿起了饭碗,把碗都吃了。”
“是啊,从医院回来后,听说还把家里的木床架啃坏了,你说会不会是邪祟妖精附身啊,太可怜了,小小年纪就成了这副模样”。
“走走走,等下别冲出来咬我们。”
听到这,秦潇脑袋犹如五雷轰顶,又倒地抽搐了起来,秦潇喉咙里发出古怪的声音,白沫从嘴巴里不断冒出来,慢慢的,秦潇的身体僵硬的慢慢成扭曲状态缓缓直立起来,两眼空洞,龇牙咧嘴的嘶吼,挣扎。半个小时候,整个身体轰然倒地。
屎尿流了一地,整个房间一片狼藉,秦潇瘦了,骨瘦如柴,模样也变了,恍若魔怪,惨不忍睹。
贫穷家里,就是如此,大病直接放弃治疗,小病就使劲扛。面对秦潇的病情,更是无能为力,即使生在富贵人家,也未必能得到妥善照顾,这种癫狂之症只要一发作,一切都要病人自己熬。
很快,午饭时间到了,秦潇的父母亲也从地里干活回来了。打开秦潇的房门,倒在屎尿堆里的秦潇映入眼帘,触目惊心,又无可奈何。
秦潇的父亲无奈的摇了摇头,秦潇的母亲转身就去寻找衣服。父亲则是上了二楼,打开了水阀,然后下楼去给秦潇冲刷身体。
为了方便给秦潇洗澡,这房间早已经改造成洗车房了。热水器,淋浴水龙头,地板下的漏水沟槽,防湿气的镂空塑胶地板,毛毯,还有锁四肢的锁链。
秦潇的父母亲整日满脸忧愁,干农活回来经常要给秦潇冲刷身体上的屎尿。
“老头子,我们总有一天会老,等我们动不了了,咋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