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摩斯面色平淡,好似领子被揪着的人不是他一样。
“他和我们呆在这是没有未来的。”
“我们可以护住他!”
“但我们不可能永远护得住他!看清现实奥妮拉!南方党的人最近已经蠢蠢欲动了!”
似乎是觉得自己的声音太大了,亚摩斯再次转头看向客厅。
楼道内空旷无人,洁白的瓷砖似乎是在诉说着无言的沉默,楼梯间的窗子外面是一望无际的阴云,偶尔有紫色的雷光闪过。
“奥妮拉,记得我们曾经的理想吗?”亚摩斯望着她:“这是我的计划。”那双深邃的眼睛凝视着她。
良久,无人回应。
“我该说你什么好呢?”奥妮拉望着亚摩斯,她知道丈夫是铁了心要将儿子送走。但他才四岁,而那件事拖延不了几年。
无论如何奥妮拉也只能躲在亚摩斯怀里小声抽泣,亚摩斯最后也没说什么,他什么都没说。
我该如何告诉你,当我做下决定的那一刻我的内心有着不亚于你的痛苦,但你也知道的,我就是那样一个人。——1089年3月2日阴
我坐在沙发上,外面是阴雨连连。那些年我住在拉丁美洲,印象里似乎就没有不下雨的日子。也只有偶尔的几个下午才能勉强看到有几缕阳光穿过浓密的云层,但终归是少见的。
其他时间见到阳光的日子屈指可数,我没在乎他们讲了些什么。毕竟他们背着我讲过不少悄悄话,再见他们时,父亲面色如常,进来坐到了我的身旁。
母亲则径直走进屋内,我以为他们因为我吵架了,担忧地望向父亲。
似乎是因为我的注视,父亲转过头来用他那宽大的手掌摸了摸我的头。
“你妈妈没事,就是太高兴了,你要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了。”
我一时不知是该高兴还是惊诧?感到莫名其妙,明明母亲从未提过要二胎这件事。
“什么时候要?”虽然感到疑惑,但还是期待的问道。
父亲沉默了一会,才缓缓开口:“两年后。”
我不禁暗自吐槽,现在谈这件事是否有些太早了。
但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转头继续看电视,将此事当做他们掩盖吵架的借口。
父亲见我不信,便不再多说。倚在沙发上盯着电视。
但我清楚,他绝对没有仔细看。他的目光是呆滞的,他在思考。
每次都是这样,他思考时眼睛总是盯着一个地方,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或许是在想工作上的事吧,总之不可能是关于我和母亲的。
但许多年以后,我将这个结论推翻了,他可能是在想我和母亲,而那个时候我已经无从考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