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若半个小时之后,一阵汽车急刹声响起,一辆黑色的豪车停在巷口,从车内走下一个身材魁梧,须发花白的男人。
他大约六十岁,穿着一身宽松的灰色西装,大腹便便,拿着一根金属材质外镶一缕缕金丝的手杖,神色极其阴沉,目光冷厉。
“洪爷!”
所有人躬身大喊。
洪爷来到墙壁破洞之前,酒楼大堂已经打开了所有灯,洪昊的尸体可怜兮兮地躺在破砖当中,像一件残破的被人抛弃的玩具娃娃。
洪爷蹲下看着洪昊的脸庞呆呆出神,好久才掏出一条洁白的手巾,慢慢将洪昊脸上的灰尘血迹拭擦干净。每一个动作都很温柔,生怕用力将他擦痛了。
呵呵!
呵呵呵!
他喉咙咯咯几下,骤然发出一阵似哭似笑的声音,极其凄厉。
所有黑衣人大气都不敢出,死死低着头,恨不得将头埋入地下去。
然而洪爷只是失态了片刻就恢复冷静,他没有多少感情的声音在酒店大堂回荡。
“怎么回事?谁跟我说说怎么一回事?”
他在众人面前走了一圈,所有人都低头不敢回应。
“骆佳辉,辉哥?你是阿昊身边的人,平常负责照顾他生活起居,应该最了解他的一切。现在为什么不站出来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黑衣人当中一个三十来岁的马脸男子瞬间脸色煞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道:“我们也不知怎么回事,昊少最近一段时间神神秘秘,做什么事都甩开我们。
我们已经很努力了,可是昊少会武功啊,我们又不敢冒犯他,哪里管得住?
而且他每次失踪都会死人,我们都有怀疑……怀疑他是不是精神失常了,可是报告给洪爷您,您又置之不理……”
骆佳辉哽咽地诉说着。
彪爷静静地看着他,眼神令人毛骨悚然。他客气地问:“辉哥,你有死过儿子吗?”
简单客气的问话让骆佳辉骤然一颤,瘫在地上,陷入深深的恐惧之中。他哆嗦着嘴皮,一时说不出话来。
“哦,我都忘记了你有一双儿女,小学还是中学了?”
“中……中一!”骆佳辉绝望地叫道,“洪爷,是我的错,不关孩子们的事,求您大人有大量……”
洪爷和气地道:“放心,我不杀小孩的。人要爱护后代,如果没了孩子,我们那么努力地辛辛苦苦地打拼做什么?
一个人吃多少穿多少都有定数,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们赚那么多的钱,建那么大的屋,死后都带不走分毫。那些东西都是要留给孩子的,你说是吗?”
“谢洪爷,谢洪爷……”洛佳辉如蒙大赦地跪地多谢,没留意到其他人的目光都带着怜悯。
就在他再次抬头之时,洪爷手中的手杖像毒蛇般昂起,闪电般插入其脖子,从前面进从颈后出。
洛佳辉不敢置信地瞪眼,尽是恐惧和哀求,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手徒劳地在空中抓了几抓,最终猛然一顿,无力地垂下。
洪爷抽出手杖,用刚刚擦儿子的脸的白巾细细地擦干净杖身,一边道:“你们跟丢洪昊的过错就此了结,以后不再提。现在,我只想知道两件事:
杀我儿子的凶手是谁?
他在哪里?”
两个问题问得众人胆战心惊,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