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从徐府出来,天已经亮了。
他没有回家,而是来到一处别院。
这是他以小梁子的名义买下的宅子,他准备换身衣服就去衙门找铁捕头。
小梁子恭敬地站在一旁,等候初一的吩咐。
秦汉的随笔里写道,他派去监视忠肃候府的人失踪了。
这说明对方已经察觉,这时候让小梁子去监视,恐怕会有危险。
“你知道忠肃候府吗?”
小梁子忙点头:“当然,那么气派的宅子。”
“你去打听一下,忠肃候府可有适婚的小辈,再查一下他们名下的铺子。记住,只在外围打听,这家人有点邪乎,注意安全。”
“好,我知道了,那我去了。”
小梁子一向唯初一马首是瞻。
初一从别院出来,去了早市,买了八个薄皮春茧肉包,直奔县衙。
这会时间还早,铁捕头没有那么快到,他就直接坐在衙门门口的石阶上。
一夜没睡,他靠着墙眯了会。
等到铁捕头把他叫醒,阳光已经铺满身后的墙壁。
“昨晚闹鬼的事听说了吗?”
初一身子一顿,伸了个懒腰。
“当然,早市上,人人都在说,杏林酒铺闹鬼和秦汉诈尸的事。”
初一的计策已经初见成效。
两件事都有不少目击者,并非空穴来风。
当事人言之凿凿,消息从昨天就开始散发。
相信不到半日,流言会呈鼎沸之势。
衙门里的人,也都在讨论这事。
昨晚巡防营的人报了官,衙门派人去看了。
撞鬼的就是看守地牢的皇属卫。
吓晕的那人昨晚睡在衙门里,今早被接走了。
外面已经开始在传,秦汉是被屈打成招,他的鬼魂回来报仇了。
这些年,秦汉办了不少案子,连着闹鬼的事,再次被人提及。
铁捕头把初一拉到角落。
“昨儿是你和常五给秦汉收的尸,诈尸到底是怎么回事?”
初一举起自己的左手,那里还有被棺钉戳伤的伤口。
“我也不知道,突然就炸了,我的手还伤了,然后秦汉眼睛鼻子就开始往外流血。”
“真的假的,那血是什么颜色的?”
旁边伸过来一个脑袋,是衙门里的捕快。
初一和铁捕头回头,身后站了一排偷听的。
“血当然是红色,这还用问,快滚,去干活。”
铁捕头将人赶走,转身对初一道。
“这事有点怪,再这么传下去,说不定你都会被皇属司请去喝茶。”
这一点,初一想到了。
“这个先不管,真找上门来,就见机行事,我来找你,是想让你帮我找一个人。”
“什么人?”
“秦汉城外的庄子上的一个妇人,叫姚氏,四十出头,进秦府才两个月,是景州横岭县人。”
“你是景州人?”铁捕头问道。
“当然不是,她是我朋友的亲戚,我帮忙打听一下。”
铁捕头低头想了一下,秦汉的案子是皇属司查的。
皇属司结案后,秦汉被抄家。
秦家人流放,秦府名下的庄子田产充入国库,所有的下人被转卖。
这些都是刑部处理的。
“这个应该不难,我在刑部有熟人,我帮你去问问。”
铁捕头应承下来。
初一松了口气:“多谢,你打听的时候,小心一点,秦汉的案子,我觉得不简单,我担心会有危险。”
初一没敢说太多,只说清理尸体的时候,发现他死因有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