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大人,刚才父亲方说要我去给您请安去呢,您便来了。还要我不要多事,会给您添麻烦,我本来便是只是——只是想见父亲最一面,以后衣服,吃食的什么的我亦不用府里银钱,不给府里添烦,让您忧心……”
林清和真是先天不足,后天满级的天赋型选手,出酒泉不到几日,便将所见所闻投入应用了。
那妇人明显愣住了,林德年也听得一惊一惊地:
这孩子……
林清和一边说着,一边走下台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酒泉庄发了大火,是郭姨冒死救下我,临死前还要我来一躺趟,说主母慈爱定会留下我的,若是不留,便要我投进江里,随娘去了……”
她哭得呜咽,我见扰怜。
“哼,若是不留你,明日我怕是要被冠上毒妇的罪名了,好歹是丞相府的,怎么也落不得那个下场,一会儿我便命人派几个丫鬟来,衣食吃住一并给你办了,别院儿里有的,断少不了你的!”
凡事还是得自己争取,他林德年说是说,但办一定得她同意这事儿才能了了。
陈德年也舒了一口气,虽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也受着更多人情世故的牵绊,一举一动都不能有粉闪失。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林清和想起了郭姨的话,“当年你父亲对你母亲宠爱有加,对这个将军长女,每天视若无睹,她便一心想要赶走你母亲,最终把你本有一线生机的母亲下毒害死。”
“花射,欠的债,总要还的……”
下午,花射真的送来了几件当季的衣衫和几个杂,婢女林清和试探一番,几人都不会武功。
“不来明的,那背地里可是憋着什么劲儿呢?”
“放马过来。”
次日,窗外清脆的鸟鸣声叫醒了她,飘风拨动着床帘,春天的清晨还是隐匿着些凉意。
昨夜似是下了场小雨,空气中满是泥巴青草气。
她起身,四周处打量着,方见梳状台上躺着的千重山。
“身手不错。”
昨日闲逛时,她已大致记下了丞相府的内部结构和侍卫婢仆的人数,确实不容易闯进来,但是,她要想溜出去,也不是件难事。
毕竟,她是林清和啊。
话说那些衣裙都鲜艳俗气,虽看起来做工细致,气质尊贵,却难免有些大户人家指高气扬的傲气。她挑来捡去,只有一件稍浅的蓝纱合她心意,等她梳好发髻,丫鬟才来唤她起床。
“小姐,饭菜在庭院的石桌上,请出来用缮吧。”这个丫鬟的声音尖酸刻薄,不难听出里面的嘲讽气。
门“吱吱呀呀”地被推开,阳光射进来,屋内一片光明。林清和站在阳光下,美丽耀眼。
石桌上,一碗清粥,一盘春笋,一盘青菜,许是放了好长时间,看起来毫无胃口。
石凳子也湿漉漉的,雨打的花瓣碎了一地,却不失生机。
可她仍是将那碗粥和两盘菜吃完了,因为她知道“挨饿”的滋味。
她丝毫不顾门后两个下人的议论和嫌弃的表情,只是保持着端庄,慢慢吃完了。
“五小姐,到底是乡下来的,不知规矩,连请安这种事也要忘。”
来人更加猖狂,是花射身旁的近仆王婆子,人长得也是一脸凶相。
“王婆婆好,昨日来时许是衣衫单薄,加之小雨,身体染了风寒,想来母亲大人仁爱,应是能体谅我的,便晚了。”
王婆子心中大惊,一个乡下无人教无人管的丫头。一字一句却都将她下在套里,左右进出都不是。
这番话,既怪了陈德年,将她送去乡下,衣食缺欠;又怪了花射招待不周,屋地阴冷,且隐隐说她不仁不义;更是怪了婢仆仗势欺人,见人下菜碟,一个字儿也没白说。
“伶牙利齿!巧舌如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