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快点,别误了时辰,下午太尉府就开始耍了,我们这都来晚了,都怪白子兴在那磨蹭,”蔡休连忙把李浔推上马车,“你吃月团了么?”
“别吃了,再吃东西该洒我们一身。”种彦崖双腿并拢,侧着身子无奈。
在他旁边,白子兴挤的直悬空了半个身子,整个人贴着车厢:“就晚了一刻钟,你说个没完了?”
车厢内,白子兴紧贴着车厢,种彦崖紧紧坐在他身边,连根头发都钻不过去,另一边的王逸往角落里缩了缩,让蔡休和李浔坐进来。
小小的马车从没有这么拥挤过。
“我们就只有这一辆马车么?”李浔不禁问。
怎么五个人都挤在一辆马车上。
“哎呀,我没抄完书,这次是逃出来的,别说了,我家一会儿该发现了,快走罢。”蔡休生的胖,挤的满头大汗。
“没车夫的位置了,种彦崖你出去驾车。”
“凭什么是我?”
这么说着,种彦崖却坐到马车前,不跟这帮人一起在车厢挤。
很快,蔡休也受不了,这马车严重超载。从车厢钻出上半身,想跟种彦崖抢位置。
“别挤!车要翻了!”
种彦崖一边眼疾手快拍掉蔡休拿缰绳的手,一边问:“你想谋杀我很久了罢?”
“啊?没有啊。”
“那你为什么要用力勒马脖子!!”
在跌跌撞撞,行人避让,人满为患,艰难前行中,一行人终于到了太尉府。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李浔重新踩在地面,打定主意,以后再不会让蔡休有碰到缰绳,或者驾驶马车的机会。
小厮在身后驾驶着空马车跟上,连忙勒马跑过来,“衙内,我叫了您一路,您怎么也不停?”
蔡休瞪着小厮,像是见鬼了:“我还以为是阎王爷在叫名呢……严士,你什么时候跟过来的?”
小厮严士气喘吁吁,“就您刚翻墙出去的时候,夫人叫我去套车,哪想到您借了种家的车,走的那么快。”
白子兴沉默了一刻:“但凡多一辆马车,我们也不至于挤成这样。”
“但凡不是蔡休驾车,我们也不至于一路上这么多惊险,命悬一线,刚才我遗书都在心里写好了。”王逸捂着心口说。
“但凡不是蔡小胖把车撞进摊子里,我也不至于赔了那么多钱。”种彦崖摸了摸荷包。
“好了好了,过去的事还提它做什么。”眼看几人你一句我一句讨伐他,蔡休连忙打断,“你看李浔就一句话都没说,这才是互相信认的好兄弟。”
“我在庆幸。”李浔说,“还好长乐中午困觉没醒,没把她带上凑热闹。”
连最后一个支持他的人都没有了,蔡休咳了咳,装作没听见,也什么都没发生过。
三两步跨上台阶,他转过身去对几个人招手:“快来啊,隔着门都听到动静,里面在操练上了。”
太尉府亭台楼阁,重重叠叠,搭着彩绸和彩色帐篷,各色人影在庭院里忙碌穿行。
在草木的掩映中,还能看到远处廊下几个禁军不同班直的兵卒。头上簪花,披着锦绣,衫袍在日光下亮眼,仔细一看,原是里头镶嵌着金线,他们腰间系着金带勒帛,衣着华美,手持长枪,背着弓剑,举着高大的绣旗。
另有几匹马披着红缨,戴着锦甲,啃着身边的草叶。